內閣首輔曾承業今年已經年逾六旬,曆經了高宗、武宗,乃至今朝,可謂是三朝元老,一向自恃能準確摸清皇帝心思他,此時也是深感無奈,實在是太上皇不按常理出牌,無法按照常理推敲。
就說最近太上皇親自任命的一位內閣大臣,還有翰林院的幾位翰林。
太上皇他就改非進士不入翰林院的規矩,提拔了幾位在朝為官多年的老人,但隻是舉人功名的臣子進入翰林院,其中僅有一位是同進士出身,但好歹是進士,其餘的可真是開了曆朝曆代的先河了。
就在曾首輔還在琢磨著太上皇是何用意的時候,太上皇開口問了。
“曾首輔,你說江浙行省、嶺南行省已經開海一段時間了,但現在才上來折子,你說他們是何用意?是在逼迫朕嗎?還是說,江浙嶺南兩行省已經不在朕的管轄之下了?打算割據一方不聽朝廷號令了?”
太上皇這看似比較平淡的問話,卻驚的內閣和軍機處的眾位大臣那是汗流浹背。
他們絲毫不懷疑,若是兩省總兵和總督不拿出個合理的解釋,那麼,這兩省四人怕是難免要重蹈往日覆轍,尤其是太上皇還提到了‘割據一方’‘不聽朝廷號令’這相當於叛國的話,若真的坐實了,這才平靜一兩個月的兩省,難免要平生波瀾了。
曾首輔正在心中打著腹稿,打算好好的向太上皇說說情況,不要遷怒兩省總督總兵。
拋開兩省總督是自己好友的身份,自己不願意看見兩人身首異處,最重要的是這一省總督實在是事關重大,非常人能勝任,再殺下去,可就真的人手不夠了。
但還沒等他開口,新任軍機大臣浦良駿就上前拱手嚴肅說了聲“陛下,臣有話要說!”
“說!”
“是,陛下,這江浙和嶺南兩省是平北、平西、平南三軍的重點監察省份,這兩省軍隊現在絕對在陛下您的掌控之中,絕對不會發生您說的,‘割據一方’‘不聽朝廷號令’的事,若真的有,駐紮在兩省的兵馬,絕對以陛下您的意誌為主,消滅一切不臣服者!”
浦良駿說著看著太上皇的臉色也是有些柔和,朗聲說道:“此外,陛下,嶺南行省總兵是原先東宮禁軍統領梁堯,江浙行省總兵是平西將軍屈定山,同樣對陛下您忠心耿耿。”
“兩省軍隊在手,無論是誰想搞事,數萬將士是不會同意的!”
上方的太上皇聽著浦良駿這嚴肅的話,嘴角不經意間揚了起來,似笑非笑的看著浦良駿。
心中也在想,是誰說這人是個莽夫的?這不是就著急想要解釋清楚,開海這事不關兩省軍隊的事,與軍機處無關,自己要降罪也隻能找內閣和兩省總督府的事兒,還真是個妙人啊。
太上皇並沒有將浦良駿的小心思放在心上,畢竟人非聖賢,隻要不足輕重無關大雅,又能如何?
他看著浦良駿“嗯”一聲,沒有說什麼,直接看向了曾首輔沉。
“既然不管兩省總兵府的事,那麼就是你內閣和總督府的事了,曾愛卿,朕有些好奇,兩省總督府不掌兵權,總兵府更是隻有統兵之權,無調兵之權,既然他們開海了,那麼海上的海匪強盜是如何處置的?”
“難不成隻要遇到海匪強盜就投降人數,將海船貨物拱手相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