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明一省,立刻退開。
靠近的時候煩躁,離遠的時候更煩躁。巴爾摸不清楚自己的心思,幹脆都歸咎於他身上,「連路都走不好,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王小明覺得胸口好像被誰猛地捶了一拳,所有負麵情緒齊齊湧上心頭,「都是我的錯,不然項總也不會和陶樂打架了。」
巴爾冷笑道:「你真的以為項文勳是為了你打架?」
「難道不是?」王小明驚訝抬頭。
「知道陶樂喝醉後糾纏你的人隻有你、陶樂、傑少和徐一鳴,你覺得誰會去告訴項文勳?」
王小明想了想,試探著開口道:「徐一鳴?」
巴爾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徐一鳴又不知道你和項文勳的關係,他吃飽了撐著去說?」
「那,陶樂自己?」
「你怎麼不猜傑少?」
「我覺得他不是這種人。」王小明說完,吃驚道,「你說是他?」
「不是。」巴爾道,「答案是,項文勳根本就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
「但是……」王小明回憶起自己和項文勳的對話,才意識到從頭到尾項文勳都沒有承認過是為他出氣,隻是自己一廂情願地配合著他的誘導而已。
巴爾道:「想明白了?」
王小明慢慢地點了下頭。
「說明你隻是笨蛋,還不是白癡。」
「……」王小明道,「既然不是因為我,那項總為什麼會和陶樂打起來呢?」
「很好奇?」巴爾道。
王小明見他臉色不善,幹笑道:「隻有一點點好奇。」
「他不是約你吃晚飯嗎?你不會自己問他?」
王小明疑惑道:「你在生氣?」
巴爾一怔,「我為什麼要生氣?」
「……對啊,你為什麼生氣?」
巴爾額頭黑線亂劃,「我沒有生氣。」
王小明狐疑地看著他。
巴爾伸手,一揮,走廊兩旁的畫突然飛起來,在半空互撞,跌落在地。
王小明看得目瞪口呆。
巴爾好整以暇地理著袖口,「看,我一點都沒有生氣。」
「……」
項文勳帶王小明吃飯的餐廳是銀館的客用餐廳,檔次比員工餐廳高了不止十倍。
琴師坐在黑色的三角鋼琴後忘情地彈著,音樂與餐廳旁人工池裏的泉水一樣,潺潺流淌不止。
但是飛畫的景象讓王小明印象太深,乃至於在這樣高雅的環境下,畫相撞時的砰砰聲仍然在腦海裏響著。
「不合胃口?」項文勳目光落在他身前隻吃了兩口的餐盤上。
王小明趕緊把叉子上的肉送進嘴巴裏,「不是,隻是不習慣。」
項文勳微笑道:「那麼我們天天來,一直來到你習慣為止。」
「可是我穿著製服。」雖然他身上的這套衣服和侍者的衣服顏色不同,但是款式是一模一樣的。每當那些侍者和客人把目光投過來時,他就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如果你介意這個。」項文勳緩緩道,「下次來之前,我會送一套禮服給你。」
王小明連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其實我也很想看看穿禮服的樣子。」項文勳的目光從他的臉上往下掃。
王小明緊張地連汗毛都豎起來了。
「哼。」巴爾哼得很大聲。
王小明手腕一抖,叉子磕碰在餐盤上,發出很大的響聲。
四周目光紛紛掃過來。
王小明的臉比杯子裏的紅酒還要紅。
「巴爾先生也在嗎?」項文勳突然轉了話題。
王小明看了眼巴爾,點點頭。
「他似乎和你寸步不離。」項文勳漫不經心道。
王小明道:「沒有寸步不離,隻是不能離開五米。」
「五米?」項文勳看向王小明剛才望過去的位置,「也就是說,無論在任何情況下,巴爾先生都不能離開你的五米範圍嗎?」
巴爾眼睛微微眯起。
王小明雖然覺得他問的有些奇怪,但還是回答道:「是的。」
項文勳晃著酒杯,「這樣會讓我的行動受限製。」
「什麼行……」王小明說不下去,因為他的眼神表達得很赤裸。
巴爾眉毛一挑。
項文勳連人帶酒杯在曖昧的氣氛中驟然不見了。
「你怎麼能……」王小明大驚,急忙望向四周。
幸好燈光昏暗,沒什麼人注意到這詭異的一幕。偶爾有人瞄過來,見到少一個人,也隻以為項文勳自己離開了。
巴爾從容地坐在他原先的位置上,淡淡道:「我站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