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緊咬住嘴唇。
尹堂曜瞳孔緊縮,聲音中沁入冰冷:"你喜歡我做的我都去做,你喜歡我穿的我都去穿,你喜歡我吃的我都去吃,你希望我不在乎的我都不在乎。既然這樣,為什麼還是說-不-?"
"不!"
小米身子顫抖,托盤上的碗盤也顫抖得碰撞作響,她的麵容蒼白,眼睛卻亮得驚人。
"我說過我錯了……以前全都是我錯了……你不用穿白襯衣,不用吃長壽麵,不用學習很好,不用微笑,不用舉止有禮,這些你統統都不用!你就是你,是尹堂曜,不是別人,我也不會再把你當成別人,所以,不要再去做那些事情了!"
她哭了,淚水撲簌簌滾落麵頰。
"我喜歡。"尹堂曜淡淡地說,"以後我還是要做那些事情,我喜歡白襯衣,喜歡長壽麵,喜歡學習,喜歡象優一樣溫柔……"
"騙人!"她驚聲打斷他。
他的目光瞟向床邊的白襯衣,眼神冷漠:"沒有騙你,以後我會天天穿著它。"
小米被徹底嚇住了!
從他的神態,從他的聲音,她忽然明白他是認真的,他真的會去那麼做!恐懼攫緊了她,她渾身都開始顫抖!
不——!
她猛轉頭,望著那件白襯衣,拚命咬住嘴唇,抓起它——
兩手用力——
"嘶——!"
雪白的襯衣硬生生被她扯破了!
"你!"
尹堂曜怒吼,他奮力要從床上起來,終因高燒無力,又重重跌了回去。
白襯衣再也不能穿了……
小米心痛如絞,她垂首,一滴滴的淚水,一滴滴晶瑩的淚水滴落在雪白的衣片上。臥室裏靜得令人窒息,窗外夜色漆黑,夜風吹揚起紗簾,初秋的夜竟會刺骨的冷。尹堂曜麵容冰冷,他閉上眼睛,仿佛再也不肯看她。
過了很久很久。
"你……"
她抬起頭,用手背擦幹臉上的淚痕,走回床邊,站回他的身邊。隻說了一個字,又覺得千言萬語無從說起,心中仿佛翻絞撕裂般的疼痛。
尹堂曜仰靠床頭,他雙眼緊閉,沉默著,臉頰是高燒中的暈紅,嘴唇幹裂,染著淡淡痛楚的紫色。沒有象以往一樣憤怒咆哮,他的平靜卻更加駭得人喘不過氣。
"你……不用象他一樣。"
小米深深吸氣,耳膜仍在轟轟作響。
聽到這句話,他勾了勾唇角,淡淡說:"沒有他,你根本不會從清遠來到聖榆,也更加不會來到我身邊,對嗎?"
她啞口無語。
"所以,我應該感謝他。"尹堂曜睜開眼睛,眼底是脆弱的倨傲,"感謝他使我遇到了你,如果不是他,你怎麼會象天使一樣對我好。"他勾起嘲弄的淡笑,"他是我學習的榜樣,是我努力的目標,為什麼連模仿和學習的機會都不給我呢?你真是殘忍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