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愛醫院。
病房的窗戶半開,細雨隨風飄進來,藍色的窗簾在夏日的雨中輕揚,空氣清爽沁涼。
輸液管的透明液體靜靜流淌。
一滴一滴。
液體流淌進尹堂曜的左腕。病床上,他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靠著雪白的枕頭半倚而坐,麵無表情地望向窗外,絲毫不理會護士讓他平躺下休息的聲音。
雨,一直不停地下。
尹堂曜望向窗外,他仿佛靜止了,一動不動。鼻翼的鑽石也消失了光芒,好似被抽離了靈魂般。
裴優坐在病床邊的沙發裏,他望著尹堂曜很長時間,忍不住輕聲問:
"究竟發生了什麼?"
尹堂曜倔強地沉默著。
裴優起身走到病床前,正視他:"告訴我好嗎?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你會忽然病倒?任院長說幸虧送院及時,否則……"
液體靜靜流進尹堂曜的左腕。
尹堂曜嘴唇蒼白。
倔強的神情中有種令人心驚的脆弱。
"尹阿姨昨晚整整一夜沒有合眼守在你的床邊,雖然她沒有說話,可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她很擔心你。"裴優坐到他的病床邊,對他說,"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不願意告訴你母親,可是,你可以告訴我啊。從小到大,我們彼此之間都是最可以信任的,不是嗎?"
裴優拍拍他的肩膀。
唇邊的笑容和煦。
慢慢地——
尹堂曜轉過頭,他的聲音有些幹啞:"把心髒捐贈給我的那個人,名字……是不是叫做裴翌?"
"裴翌……"
裴優一怔,上次從小米口中也聽到過這個名字。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聽到這個名字,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撞一下他的胸口。
"是他嗎?"
"我不清楚。"曜做換心手術的時候他還沒有本科畢業,雖說他現在跟著任院長作研究生,但是關於那次手術的情況任院長幾乎從沒有提起來過。
"優,幫我查出來。"尹堂曜悶聲說。
裴優摸摸鼻子,打量他:"怎麼,跟你這次生病有關係嗎?裴翌……到底是什麼人?"
尹堂曜眼底驟然黯淡,嘴唇抿得很緊。他的神情令得裴優一驚,心裏隱隱不安,沒有再問下去。
"好,我去查一下,等查出來告訴你。"
裴優微笑著說。
病房裏又開始寂靜。
隻有細雨淅淅瀝瀝的聲音。
"你——是跟小米吵架了嗎?"裴優想了又想,終於還是問出來。應該是愛情吧,隻有愛情能夠讓曜前幾天還幸福得仿佛在雲端,一夜之間又痛苦得仿佛墜入地獄。
尹堂曜麵無表情,嘴唇卻似乎更加蒼白了些。
"她現在就在外麵。"
裴優皺眉,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該如何幫他和她化解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