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緊他的手,咬住嘴唇:
"對不起,我太笨了,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才好。換成是我也一定會很傷心,如果有人這樣安慰我,我也會很生氣。"
客廳裏一片寂靜。
時鍾悄無聲息地走著。
"你說,他會恨我嗎?"尹堂曜深吸口氣。
"你的父親?"
"嗯。"
"不會,"她搖頭,"他很愛你,就算在天國,他也還是愛著你。"
"可是,母親恨我。"從小到大,媽媽從沒有為他慶祝過生日。小時候,每當他生日那天,他會聽到媽媽偷偷在房間裏哭。後來,媽媽每年到這一天都會出去,聽不到她的哭泣了,可是當她回來,他總會注意到她的眼眶是紅的。
母親?
小米想起那天見到的他的母親。她高雅端莊,眼睛裏有淡淡的憂傷,她不讓自己跟尹堂曜在一起,口氣裏有對自己的懷疑和輕蔑。
"她愛你。"小米微笑,能讓一個母親對意圖不明接近自己兒子的人象刺蝟一樣去攻擊,不是愛又是什麼呢?
"不,她恨我害死了父親……"尹堂曜痛苦地說。
"她愛你的父親,也愛你。"小米輕輕對他說,"你的父親已經不在人世,她就隻剩下你了,你是她唯一的親人,隻有你陪在她的身邊。所以——你要加倍地愛護你的母親,連同你父親的那一份也一並去愛護她。"
尹堂曜凝視她。
她對他微笑。
目光交織中仿佛有一種奇異的感情在抽出枝葉開出花朵。
良久。
尹堂曜和小米忽然被某種感覺驚醒,他和她同時扭頭向門口玄關處看去——
尹趙曼手裏拿著鑰匙站在那裏。
不知道她已經站在那裏多久,而他和她竟然都沒有發現。
書房。
尹趙曼坐在寬大名貴的書桌後麵,猩紅色的扶手椅裏,她穿一身黑色的裙裝,眼眶有些微紅,眼角細細的尾紋也比上次見到時要明顯一些。她打量著站在書桌前麵的小米,聲音裏仿佛沒有任何感情:
"我告訴過你,不要接近曜。"
小米怔怔凝望著她,知道了尹堂曜父親的事情,再看見她,心裏忽然一陣酸澀的揪痛。
尹趙曼皺眉:"怎麼不說話?"
"對不起。"
小米忽然咬住嘴唇,深深對她鞠躬。
這突兀的舉動令尹趙曼吃了一驚,她身子微微坐直,眼底閃了一下,然後又恢複冷凝。
"你想幹什麼?"
"我讓您擔心了對嗎?"小米抓抓頭發,羞愧地說,"對不起,我向您道歉。"
尹趙曼冷冷說:"無論怎樣做作,你也無法打動我,所以死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