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2月14號,交往四年的女朋友把我給踹了。
當時她是這樣跟我說的:「我平平庸庸活了二十幾年,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的人生如此有意義過,他讓我明白什麼是愛。」
這個「他」,就是破壞我倆感情的導火索。
「事實上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過的了無生趣。」她繼續說。
我一巴掌甩過去:「婊子。」
女友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人搧了,望著我一臉愕然。
隨後她破口大罵,不要臉、低級貨、娘泡、敗類、人渣,能罵的她都罵了。
我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罵,當她試圖揮手還我一巴掌時,我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拚命掙紮,對我又踢又打,很快便沒了力氣,軟了下去。
十分鍾。
讓一個鮮活的人類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我真是太衝動了,但我並不後悔。
劈腿的婊子本就該被教訓,自以為是命運的女主角,其實隻是個假扮屍體的群眾演員而已。
從那天起,我便踏上了逃亡生涯。之所以這麼久沒被抓到,有兩個原因。
第一,派出所在忙著給居民辦身份證,沒空追緝我。
第二,我整容了,連我親爹親媽都認不出。
花了全部的積蓄,把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人。值得欣慰的是,這張臉比以前那張帥多了。
「先生,這是您要的血腥瑪麗。」酒吧的服務生打斷了我的回憶。
我接過酒杯,視線停留服務生豐碩的胸部上,她衝我輕佻一笑,扭著屁股走了。
十分鍾後。
由剛才那個大奶服務生領頭,幾個彪形大漢把我團團圍住。
大奶妹激動的雙乳都在顫動:「沒錢還來喝酒?當我們這兒是流浪漢收留站?」說著一巴掌甩在我臉上。
娘們兒就是娘們兒,打人就像撓癢癢。我不屑的笑了笑。
這一笑激怒了周圍的彪形大漢,先是有拳頭落在我身上,然後他們可能嫌手疼,改用腳踩,還有個別人拿棍子砸的。
我躺在他們腳下,心裏默數著他們一共打了我多少下。
數到第一百零八下時,一道低沉的男聲傳過來:「住手。」
他們立即停止毆打,恭敬的站到了一旁。大奶妹則歡心雀躍的奔向來人,依偎在他懷裏,嬌聲道:「BOSS!來之前怎麼也不通知一聲?」
我忍受著身體的抽痛,抬臉看向來人。
二十七、八的年紀,修長的身材,合體的黑色休閑西裝,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臉上掛著慵懶的笑。
我認得他。
他是這家酒吧的老闆,也是促使我殺掉女友的導火索。
這也是我選擇在這家酒吧鬧事的原因。
我要殺了這個男人。
殺死一個比自己強幾倍的同性並不是件易事,說不定我剛掐住他的脖子,人家就會輕輕鬆鬆給我來個過肩摔。
拿刀捅?他身邊的保鏢會搶先一步將我一槍爆頭。
跟他比起來,我顯然太弱了。
所以我決定利用整容的優勢,以陌生人的身份接近他。
推開懷裏的大奶妹,他緩步走向躺倒在地的我,彎下腰衝我伸出手,柔聲道:「抱歉,手下不懂事。」
一切都是做戲而已,演給旁觀者看,讓人稱讚他這個做老闆的多麼品德高尚。
我抬起胳膊握緊了他的手,他輕輕一拉,便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我一個踉蹌沒站穩,倒在他懷裏,他扶緊我,勾起唇角微笑:「叫什麼名字?」
「小北。」我隨便編了一個名字。
他的聲音悅耳動聽:「我叫陳歲,是這家酒吧的老闆,你肯定沒有工作吧?為了表達我的歉意,你可以在這裏做服務生,月薪五千,怎麼樣?」
「BOSS!!」旁邊的大奶妹不滿的跺腳,陳歲並不理她。
「我什麼時候來上班?」我說。
陳歲滿意的笑了:「一個禮拜後。你現在需要在家養傷。還有,讓我的保鏢送你去醫院。」
他是一個非常善良的人。女友曾經這樣評價過陳歲。
不管他是真善良,還是偽君子。
我總算完成計劃的第一步,比想像中要順利。
如果陳歲有讀心術,一定能看見我平靜外表下那發自內心的、惡毒的微笑。
一個星期後我便在這個名叫歲末的酒吧開始了新工作。瑤瑤(就是那個大奶妹)仍然對我充滿敵意,有事沒事就過來找茬,算是給她那對婊子麵子,我強壓下了抽她的衝動。
陳歲並不經常來酒吧,偶爾出現也是為了帳本的事,簡單的處理一下便沒了蹤影。
我有的是時間陪他慢慢耗。
2010年2月14號,機會來了。
陳歲突然出現在酒吧,惹的瑤瑤心花怒放:「BOSS!你專門過來陪我過情人節嗎?」
瑤瑤顯然多慮了,陳歲跟往常一樣隻是來處理財務上的事而已。當他處理完畢準備離開時,突然掉轉頭衝我一勾手:「小北,你會不會開車?」
「會。」我說。
「很好,跟我來。」他眯起眼睛衝我笑,隨後又對身後那幾個保鏢說,「從現在起算你們休假,都回家陪老婆去吧。」
「可是BOSS……」保鏢們並不放心。
陳歲一隻手搭上我的肩:「沒事,有小北陪著我呢。」
天助我也。
我隻需要載著他衝下立交橋,他便必死無疑。
同歸於盡也不錯。
坐進他的寶馬車,我看見後車座放滿了紅玫瑰。
「是送給我女朋友的。」他坐在副駕上解釋。
「哦。」我說。
不管是送給誰的都無所謂了。
反正他馬上就會死。
「去南山。」他繼續說。
「南山?」我愣了一下,那個全市最大的墓園?
陳歲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我女朋友在去年的今天發生意外去世了。」
「那可真是叫人難過。」我很平靜。
「我不想讓那些保鏢看見他們老闆為情所傷的慘樣,所以讓你作陪,沒關係吧?」
「樂意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