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她答應得這麽痛快,顧予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差點將顏色加重,她洗筆後重新取色,隨意扯了個話題。

漫無目的地閑聊一會兒,時間也恍然而過。

“你學畫畫幾年了?”

薑薄暮忽然發問,顧予懵了下,她很少問起這些的,不過顧予樂意回答:“上幼兒園的時候我就喜歡塗鴉了,小學二年級的時候,爸爸覺得我有天賦,所以送我去興趣班,然後一直堅持到現在。”

“你父親對你很好吧?”

稍顯落寞的聲音響起,顧予握著畫筆的手緊了緊,怎麽忘了,提起爸爸,會讓她想起她的爸爸和一連串的傷心事。

自從那天之後,她似乎一直在失眠,眼下烏青更重,今天化了妝,雖然遮掩了所有的憔悴,但是卸了妝,依然是那幅令人心疼的模樣。

顧予不敢輕易提起,所以隻能當做視而不見。

她輕輕“嗯”了一聲,一點一點地抬起頭,觀察薑薄暮的神情。

薑薄暮便看見一雙水而潤的杏眼,帶著些許驚慌與歉意,受驚的小鹿似的,似乎隻要她露出一點傷心難過的表情,小鹿便要馬上逃往森林深處。

她被自己的腦補笑到,唇角微微勾起,解釋:“別誤會,我隻是在揣摩白玉的心思,方才我的語氣像不像她?”

劇本裏,花魁白玉身世坎坷,為了給兄長娶媳婦,被父親賣給青樓,老鴇看出她日後定然是一副傾國傾城的好相貌,用心栽培兩年,準備及笄夜□□。

白玉事先得知要委身於一個又老又醜的男人,以折磨女人為樂趣,不甘受辱,自縊身亡。

青丘公主白玉便是在這個時候附身的,雖然對花魁白玉的前塵往事不感興趣,但她還是決定幫花魁報仇,隻是時不時的受到寄居於腦海裏的花魁的幹擾,麵對父兄總會流露出屬於花魁的情緒。

雖然還沒有開始拍戲,但她已經身臨其境,穿上這身衣服的時候,已然成為了劇中人。

顧予有些佩服地點頭,薑薄暮真是天生的演員,語氣和神情拿捏得極為傳神。

不過……萬一薑薄暮真的是在說她自己呢?

無從考證。

很快兩個小時過去,油畫完成了三分之一,顧予伸了個懶腰,問:“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薑薄暮瞥她一眼,淡然道:“雕塑是不會累的。”

顧予:“……雕塑也不會說話。”

敬業的某演員深以為然地點了下頭,道:“從現在開始,我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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