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熙熙攘攘的街頭,在一堆按摩店、發廊、桑拿房林立的紅燈區,有那麼一間毫不起眼的小店格外起眼。這店就擠在一堆煙花柳巷之中,這店起眼的原因是因為它夠紮眼。這一整條街過去,都是燈紅酒綠,字眼曖mei的霓虹彩燈。偏偏就在這一堆彩燈中,忽然冒出一座古色古香的枯竹店麵,整間店都是上等楠竹搭建而成,遠看,微微露出一絲禪意。光這裝修就能讓路人一愣,再然後店上橫著一個黑色沉香木招牌,上書四個極其難看的大字,一看就是店主親筆所提。
這四個到底是什麼字呢?有人辨認了半天,吃力地念道:“日天……”後麵那兩字實在是沒法認,最後長歎一聲,拂袖而去。這店到底是做什麼買賣的?這店好像根本不做買賣。最特別的是這店無門無鎖,就一個楠竹大門框敞著。店的正中擺著一張八仙桌,桌上放一壺清茶,經常可以看見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翹二郎腿啃著花生米,他手中把玩著一枚硬幣,兩眼色迷迷地望著來來往往的紅塵豔女。花生米陪茶,這是什麼品?嗯,完全沒品。這年輕人就是這個店的掌櫃,這掌櫃和這個店一樣,讓人不可理喻。
就在這哥們啃著花生米看美女的時候,一個黑影擋住了他的視線,這黑影乍一看是個黑影,仔細一看——還是個黑影。此人穿著一身黑,一條大鬥篷蓋住全身,頭戴一個大黑鬥笠,鬥笠垂著一塊黑布遮住臉,他往店門口一站,仰首一望那個大招牌,冷笑一聲:“好一個百無禁忌!”
年輕人一聽,知道生意上門了,能認出這四個大字的,準是他的客人。因為這四個大字是他用朱砂筆勾畫的符籙,不是行家或此界中人,根本認不出這四個大字。不過他還是繼續啃著花生米,因為他沒有迎客的習慣。黑衣人步入店中,店中還橫著另一個招牌,不過字卻是正楷體,上書“無常鋪”三個大字,這才是這店的名字。黑衣人往店裏一站,望著那個招牌就是整整半個小時,這掌櫃的還是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最後黑衣人終於忍不住了,沉聲問道:“貴店到底做不做生意!”
年輕人吞下一顆花生米,“廢話,開店不做生意,喝西北風嗎?”
“那為何不迎客,不問客。”黑衣人清咳一聲。
“我看你的架勢擺得很好,不好意思打擾你。”年輕人嘴角一翹,灌下一大口茶。
黑衣人長歎一聲,有點無奈,也有些無語,“你就是掌櫃?”
“我正是無常鋪掌櫃——邪荒,本店店名無常,因為來這店的人都不太正常。敢問客人為何而來?”邪荒淡淡一笑,起身作揖問道,這態度和剛剛那個翹著二郎腿吃花生米的年輕人簡直判若兩人。
黑衣人從黑鬥篷中遞出一個木盒,放到八仙桌上,打開,頓時一陣冷芒閃出,這冷芒中透著一股暴戾的殺氣,讓人不敢直視。那盒中放著一把碧玉雕琢而成的玉劍,食指來長,晶瑩剔透,周身凝著一股霜氣。黑衣人將木盒推到邪荒麵前:“賣它!”
邪荒眉間一鎖,接過木盒,取出玉劍,那玉劍一到手中,一股冰寒之氣竟從指尖直灌周身,懾人心魄。邪荒一頓,此玉絕非凡間之物,這股寒氣非正非邪,令人琢磨不透,再仔細端詳,這玉劍的劍身竟滲出絲絲血紅,順著玉身的紋路蜿蜒直達玉心,這是……血沁!所謂血沁,就是玉器多年染血,或停留人體內多年,血沁入玉,使得玉身的紋路如同血管一般周身盤旋蜿蜒。這樣的血沁,比上千年的屁塞和口含還清晰,令人費解這詭異的血沁到底是如何形成的?光是這把玉劍的材質已經價值連城,加上這蠶絲一般的血沁,可謂有市無價。
邪荒將玉劍放回盒中,望向黑衣人,“此玉無價,隻能以物易物,客人想換何物?”
“就換你手中的這枚硬幣吧。”黑衣人冷聲回道。
一柄無價的玉劍竟換一塊錢硬幣?邪荒一頓,“客人說笑了吧,此玉絕非凡品,說個實價吧。”
“好啊,換你一條命如何!”黑衣人話音剛落,竟右手一掌“執手撫雲”直劈邪荒頸脖,邪荒一式小擒拿手架住,笑問一聲,“客人是來做買賣還是來索命的?”但這兩手交接間邪荒才一愣,橫在自己麵前這修飾嬌好的玉指,黑衣人分明是個女子,她卻一直用假音和自己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