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渾渾噩噩地又過去了,沒有什麼改變,也不會有什麼改變。電話令人煩躁的響起。“喂,老牛什麼事?”“馬力,你今年到底回不回來過年,一幫哥們都等你呢?”老牛那憨厚的聲音在電話裏傳來。“哥哥,這是我能說了算的嗎,那得二爺看我順眼才行。”馬力有氣無力地回答。老牛忍不住大吼:“沒錢我給你拿來回路費,你準備準備,我一會就往你卡打5000.一個禮拜我要見到你人。”哢嚓一聲,也不知道把電話摔壞沒有。還是那樣的臭脾氣。沒啥說的了,收拾收拾吧。兩天後我已經坐在了北去的列車上。
下了火車,還要坐3個小時的長途汽車,好在汽車站就在火車站附近,也沒走幾步路。一上了車我就昏昏欲睡,在火車上我是睡不著的。昏睡中隻覺得一聲巨響和一下巨震。睜開眼睛我就發現周圍都是人,一大片關切而八卦的目光盯得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是好。“醒了,醒了。”“我去,就一次車禍而已,你說你們一幫人不是都吃飽了撐著了吧,就這麼圍著我看,當我是熊貓啊。”心裏腹誹不已,可是肉體卻不給我反抗的機會,隻覺得全身都疼,連吸氣都疼得我又暈了過去。圍觀的人興奮地大叫:“快快,暈過去了,快送醫院,抬起來抬起來,走、、、、
當我再次醒來,我已經是在醫院的病房裏了,老師、校長、同學、、、不對,他們怎麼都長得這個小樣啊,好像才14-15歲的樣子,看來不是病房,是給我開追悼會。我都看見他們小時候的模樣了啊。我拉著我們班主任的手:“鞠老師,沒有想到啊,我初中畢業後,你得尿毒症去世,今天我總算看見你了。”我就發現鞠老師的臉一陣藍一陣綠的。“還是做鬼好啊,你看你變臉都不用去四川去學,劉德華還拜師花了不少錢呢。”疼,手上傳來一陣劇痛,鞠老師狠狠地一摔我的手就急匆匆地去了廁所。被我氣尿了。
“不要圍在這裏,這是急救室,不是菜市場,都出去都出去。”一個十八九的小護士走過來,把一群人都趕走了。開追悼會也給配護士美眉:“喂!美女你住哪個小區,電話多少,QQ號多少?”我想咱都死了得人了,去你家,你媽就是想攔我,不讓我去你房間看你,她也攔不住不是,嘿嘿,嘿嘿,嘿嘿嘿、、、小護士娥眉倒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嘴裏還嘟囔了一句:“神經病,腦袋摔壞了也改不了色迷迷的,才多大點就這樣,將來就得死在女人身上。”“哎呀媽呀,知音呐,我一直以來的理想就是死在女人身上,可是我都死長途汽車上了,也沒有女人啊!5555555555”我都感動得要哭出來了,突然那個小護士伸出手來在我的肩膀上狠狠地扭了一下。“哎呀,真他媽疼,有你這樣的護士嗎,還敢虐待屍體,我要投訴,我、、、、”突然我從移動病床上坐起來,又猛地倒下,好像是扯動了傷處,劇痛,可是我卻感到那劇痛是如此的可愛,如此的真實,如此的什麼都行,我沒死,我沒死,我還疼,我忍不住大叫起來:“啊----”大概有三到四分鍾吧,我就被一群穿白大褂的人給按住了,在給我的脖子打了一針後,不到五分鍾我就昏睡了過去。
一群白大褂站在一起不停地誇我:“才十四五啊,長得也挺精神的,就這麼瘋了。”“你說他摔什麼部位了,怎麼一摔就瘋了呢?”“身上五六處骨折,腦袋也有外傷,雖然沒有破皮,可是腫得很厲害。”“聽那些學生說是看別人打架,離太近了,被從樓上擠下來,還被好多人給踩的。”“打架的那幾個都被派出所抓起來了。”
我茫然地睜開眼睛,滿腦袋昏沉沉地。隱約地聽見一縷哭聲,好像是媽媽的聲音。我好不容易把我的目光聚焦,看見了我的媽媽正坐在我的床邊,還在哭。我不禁伸出我的手握住了媽媽的手,嘶啞著說:“媽,我沒事,我現在不好好的嗎!”看來先前是把嗓子給喊啞了。我媽看見我醒來急忙抓住我的手:“兒子你哪疼?”我勉強自己笑一笑,其實身上哪都疼,這個時候疼也不能說:“媽我沒事了,不怎麼疼了,你給我拿點水,我嗓子幹。”媽媽連忙去給我倒水。看著年輕的媽媽,現在我終於明白了,我重生了!怎麼這麼時髦的事情我也趕上了?不過總比車禍死了強。至於是不是像我們那裏的老人常說的:越活越回去了。我就不知道了。回去咋地了,你想回,你也去試試車禍呀,雷劈呀,電擊呀,什麼什麼呀的。你試試就知道了,那個幾率低的,你試一次、、、、你就沒有第二次的機會了。
我還在安慰著媽媽,就聽“嘭”的一聲門被暴烈地踹開了,哥哥幾不來到我的床前:“老弟,是誰幹的,我去弄死他。”話音未落,就被我媽媽給摟頭蓋頂地一巴掌:“你平時不學好,在外麵瞎胡混,我管不了你,你弟弟被打成這樣,你還有臉說弄死誰啊,你學好不行,學壞你都壞不出個名堂,你還混什麼,老實給我在這裏陪二力,我回家做飯。你要是敢偷跑,看我不打折你腿。”說著有轉過身來:“二力呀,媽回家給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麼?”我看著旁邊的哥哥在打手勢給我:“我要吃豬爪。”我隻好聽我哥哥的暗示。媽媽笑笑:“好,就吃豬爪,大力你看好你弟弟,別讓他亂動,他肋巴斷了兩根,別在抻著了。”哥哥本來還沒有怎麼樣,可是一聽說我肋骨斷了,眼睛都紅了:“老弟,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明白,我給你出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