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燥熱,耳邊全是雜亂無章的聲音像是自天邊傳來,溫喻隻覺得自己腦子快要炸掉了,眼睛想要睜開,卻怎麼也睜不開,耳邊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就像是自天堂迅速墜落地麵。
忽的溫喻雙眼猛的睜開,胸膛不斷的起伏,由此能看出夢中有多麼的不平靜,溫喻就這麼躺著,靜靜看著天花板,幾分鍾後才回過神坐起身看著眼前無比熟悉卻又陌生遙遠的一幕,久久不敢相信。
“我……我重生了???!!!”
重生在了15年初三放暑假第一天的清晨,溫喻摸了摸臉,又趕緊站到鏡子前一照才放下心來,是我自己的身體沒錯,那這是什麼重生,平行世界?時空交疊?還是時間線錯亂?溫喻沉默著想著前世發生的一切。
我家裏是單親家庭,父母在我小學時就離婚了,媽媽走了,家裏就隻剩我跟哥哥爸爸一起生活了。我也是從那年起也開始變得內向、自卑的,特別是長大些到了發育的年紀,像個男孩子不知道用洗麵奶和護膚品的我,飽受青春的困擾長了很多痘痘,性格也就更加自卑了。
我時常會看著街上牽著父母手穿著公主裙,腳上是流行的黑皮亮亮的帶著小跟的靴子,走路都會帶著清脆的鐺鐺鐺聲。而我隻能穿土黃色靴子和別人家送的大碼又老氣的舊衣服,隻因為爸爸說灰色和土色經髒。
就這樣長年的自卑使我學習也越來越不用心,最終隻能遺憾考上了職高,職高還沒畢業,為了幫爸爸還蓋房子的債提前一年休學,直接進廠打螺絲了,2年後債差不多還清,又被爸爸叫回老家相親,美其名曰嫁的離娘家近才有人撐腰不會被欺負。
最終我嫁了一個我爸很滿意的男人,他家在我老家縣城裏算一個有點權勢的家庭,後麵還給我爸安排了一個收入高又不需要他幹什麼的閑職。在我爸的觀念裏,隻有真的非常珍愛自己另一半的人才會對她家裏人也很好,也對於他愛我入骨這個觀念深信不疑,自那之後就待他如親子。
我在婚前就於老家當地找了一份工作,但我萬萬沒想到就是因為這份工作這個男人將我推入了深淵。這份工作要接觸一些客戶其中有一部分是男性,婚後他就以此經常找理由和我吵架,我也哭著回家訴了幾次苦,家裏人卻都被他一直偽裝得好男人形象給糊弄了過去。
最後一次去我家接我回去後他再也忍無可忍,我被他帶回家囚禁了起來,沒收了手機關在一個沒有窗,隻有一張床,一個折疊小桌子的房間裏,房間裏的燈他早就拆了,隻有他每次心情不好來找我發泄時或者每天送飯時會帶來一個手提燈。
他提著手提燈開門進來,進門後就鎖上門燈會放在房間門口,走到床邊坐下,滿臉愛憐地伸手撫摸著溫喻的臉:“寶貝,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世界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了,答應我,這輩子都別再離開我好嗎?”
在他問出這句話後,無論我回答什麼,他都會打我時還會辱罵我極盡他所有肮髒不堪的詞彙將貶低我到塵埃裏,再一點點把我從塵埃裏捧起來,滿麵深情得告訴我除了他沒人會再愛我了,再將滿是傷痕的我壓在身下撕碎再一寸寸碾壓。
他從來沒有防護措施的,溫喻當然懷過孕,隻是還沒成型就在他一次次的腳下、拳下、在這個永無天日的房間裏化成一股股鮮血,一次次的痛入骨髓提醒著溫喻又是一個生命的逝去。
他走後我在這個充滿血腥味的黑暗房間裏一片一片撿起自己拚湊起來,日複一日。我已經很久沒有流過眼淚了,我的心好像死了,死亡的跳動著。我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沒有晝夜,永無盡頭,我想或許這也算作是一種永生吧。溫喻隻記得一句話:活著,才是希望。
今天他又來給我送飯了,進門後依舊是溫柔無比的問候。他一邊把端進來的飯菜擺上房間裏的折疊小桌,一邊帶著笑跟我碎碎念:“今天我去見咱爸了,他說好久沒看到你了,想讓你去看看他。還殺了隻雞讓我拿回來給你燉湯喝呢,哦對!這雞,我忘拎回來了,明天再去拿回來給你燉湯哦,今天吃你最愛的糖醋小排。”他帶著笑的聲音回蕩在這個房間。
他說的話我一句也沒聽進去,我隻在想著我的計劃,假裝和往常一樣沒有反應,任由他拉著我坐到小桌前的地上,手裏多了雙他放上來的筷子,我眼睛眨了眨沒拿穩,筷子掉到了地上,他寵溺的看了我一眼,彎下腰去,替我撿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