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正月二十三,十五元宵節早已過了,如今已是正月二十三,十五元宵節早已過了,如今已是正月二十三,十五元宵節早已過了······
這句話在金光的腦中反複響起,不斷回蕩,他愣愣地發怔,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什麼。
十五、元宵節、過了、如今、正月二十三······
金光有些遲鈍地慢慢咀嚼著這些話,混沌一片的大腦努力想要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是那樣的嗎?是他想象的那樣的嗎?
金光無意識地緊緊抓住了身下的錦被,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翻身而起,一把抓住了顧青竹的肩膀:“今天是什麼時候?”
顧青竹沒有詫異金光的失態,他隻是溫文地笑著,重複道:“正月二十三!今天是正月二十三,開元二十一年正月二十三日,如果你想知道的是這個的話。{shUkeju
cOm}看小說就去……書@客~居&”
真的,真的是······
金光仿佛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倒在了床上,顧青竹起身,體貼地放下了紗帳,留給這個男人一個獨立的空間。
天魔衝七煞發生在正月十五,如今已是正月二十三,這世間卻依然如此平和,絲毫沒有被魔氣侵蝕的跡象,也就是說,七世怨侶之禍,真的結束了,雖然自己並沒有出什麼力幫上什麼忙,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為這個美好的結局而欣喜若狂。
“燕、紅、葉!”金光慢慢地一字一頓地念出這個名字,想起這個少女曾經給過他的難堪,眼中閃過了一抹複雜的光芒,對於這個與他相看兩厭的少女,他曾經發過誓等他殺了七世怨侶,滅了陰月皇朝後一定會殺了他一雪他受到的羞辱,可是如今,他卻覺得很欣慰,雖然曾經叛逆過怨恨過背棄過玄心正宗,但是燕紅葉果然不愧是祖師爺選定的玄心奧妙訣的修煉之人,麵對緊要關頭還是能做到舍身取義的。
金光躺在床上,雙目大睜,即使他努力地控製自己,嘴角卻依然不受控製地上揚著,他是高興,是真的很高興,可是眼中卻無聲無息地落下淚來,淚水滑入金光的鬢發間,冰冰涼涼的,滲透了他的皮膚,沁入了他的心中。
金光微微偏過頭,看著染上點點水漬的枕頭,神色恍惚,他不明白他怎麼了,三界終於躲過了這場綿延了千年的劫難,他不是應該高興嗎?是了,他的確是高興,很高興很高興,可是為什麼又會流淚?是喜極而泣吧?一定是的,一定是這樣的。
金光閉上了眼睛,眉頭緊皺,不住地搖頭,想要將腦中那些自主跑出來的畫麵甩掉,拳頭卻在不知不覺間越握越緊。
他才不是因為那個叫七夜的魔君難過,他們是死敵,隻是死敵,所以不是,絕對不是!
可是越是這樣想,腦中的畫麵就愈是清晰。
他們曾經針鋒相對,各施手段相鬥,卻屢屢平手,甚至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做出同樣的舉動,下達相似的命令,做出類似的決策;他們曾經一起在忘情森林中月下漫步,七夜微微笑著,不像魔道中的魔君,倒仿佛一個純真的少年;他們再次相遇是在京城中,當看到他的時候,七夜眼中一瞬間迸發出的耀眼的光芒;當他冷漠地逼迫七夜和聶小倩成親的時候,他看著他,眼中流露出明顯的痛楚;當他發現他在婚宴上設下埋伏要將魔宮斬盡殺絕的時候,他眼中燃燒著火焰,激烈的感情幾乎要將他灼傷······
金光赫然發現,原來七夜在他心中的樣子竟然如此清晰。
他怎麼了?他到底是怎麼了?金光緊緊閉著眼睛,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周身的血脈因為他激烈的情緒波動而震蕩起來,原本仿佛兩條沉睡的巨龍一般沉靜下來的兩道法力,竟然仿佛受到了刺激一般有點細微的浮動。
一道金色的光芒穿透紗帳投入金光的眉心處,原本不住抽搐的身體緩緩安靜了下來,呼吸變得平緩,不多時,沉沉睡去。
顧青竹撩起紗帳,默默地看了金光一會兒,目光落在他眼角邊的兩道淚痕上,半響,他放下紗帳,安靜地坐回到桌邊,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眸光悠遠。
知道七世怨侶之劫已然安全度過,金光著實輕鬆了不少,也安心地在顧青竹這裏養起了傷,至於那日心頭湧起的紛亂難解的情緒已經被他強行壓在了心底,不過他始終無法放下玄心正宗,所以隻待身體稍稍複原到能夠自如行走後就立刻提出離開。
“請道友解開金光身上的禁製。”經過數日修養,金光已經發現自己的法力被人用一種極為高明的法術禁錮了起來,這種法術帶著非常明顯的玄心正宗的手法痕跡,這也是金光願意留在這裏養傷的原因之一,排除各種可能後,他暗自揣測這個修為顯然極為高深的男子應該是玄心正宗哪一任長老的後人,所以他才會對這個男子有麵熟的感覺,因為他曾經見過他的先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