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
“爸爸，爸爸”
“你怎麼還沒回來？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吃草莓蛋糕啦！”
稚嫩的聲音傳來許華僑的電話裏，還帶著點催促。
“枝枝再等等，爸爸馬上就回來。”男人一臉寵溺的回複，車速也加快了些。
今天是小枝意的五歲生日
此刻電話的另一端
“你呀，真是個小饞貓。爸爸還在開車呢。”
“電話給我”女人語氣柔和，臉上還帶著笑意。
說話的是羅綺雯，這個時候的我們還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可是那天小女孩等了好久，也沒等來爸爸的草莓蛋糕。
等到就快撐不住睡意
“啪嗒”
是電話掉落在地的聲音。
淩晨十二點半
羅綺雯接到了一通電話，聽不清對麵說了些什麼，隻見女人一臉震驚，嚇的電話掉到了地上，也沒有撿就衝出了門。
羅綺雯回來的時候，臉憔悴了不少，像是老了五六歲。
偷偷瞥了一眼，我害怕這樣的媽媽，她的眼神沒有之前的歡喜，隻剩冰冷。
“爸爸呢？”我小聲詢問，害怕惹她不高興。
她沒回答，轉身走進了房間，隻是表情冷的要死，周圍的溫度也跟著變低。
我的心不知道被什麼揪住了。
第二天
奶奶一大早就衝進了門，一見到媽媽就給了她一個大耳光。嘴裏說著：“都是你，你個喪門星，害死了我兒子！”
“你還我兒子！”說著還不斷推搡著媽媽，媽媽卻不為所動任奶奶推。
我聽不懂奶奶的話，印象中奶奶一直不太喜歡我們一家，也不經常來我們家。
我上前阻止，“不準推我媽媽！”小小的拳頭像是打在棉花上，被奶奶反手推倒在地。
重重的倒地聲讓媽媽回過神來，掙脫奶奶的手，急忙上前查看女孩的情況。
“枝枝，沒事吧？有沒有哪裏受傷？”
我搖了搖頭，示意媽媽沒事。
“你們兩個喪門星，害的我兒子年紀輕輕就……”奶奶對著我和媽媽大罵，“嗚嗚嗚”開始哭了起來。
“媽，孩子還在這呢！”媽媽捂住我的耳朵，理了理我的頭發：“枝枝先回房間好不好？”
我點頭，自覺的回了房間，趴在房門口偷聽。
客廳
“大的是禍害，小的長大了能是什麼好東西。”
羅綺雯聽不下去，“阿僑的死隻是意外，枝枝是你的親孫女！”
“我不管，現在我兒子死了，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臉色一變，開始獅子大開口，“我也不多要，給我五十萬贍養費就行。”
羅綺雯聽後一臉不可置信，“媽原來是來要錢的嗎？虧我還以為您對阿僑還有一點心！”
“您不讓阿僑讀大學的時候，您知道阿僑每天得打多少份兼職才能攢夠學費還要補貼家用嗎？”
“明知道您不待見我們，阿僑還是年年回家看您，每月給家裏打錢。可您呢，您給過阿僑一個好臉色嗎？”
羅綺雯說的越來越急
“你懂什麼，他是我兒子，我生他養他這麼多年，給我錢是應該的！”
“媽您不是因為要給大哥湊彩禮錢才來我這裏鬧的嗎。”羅綺雯揭穿她的虛偽的麵具。
一個星期前她就找過許華僑索要五十萬，說大哥要辦婚禮，羅綺雯沒同意，最後鬧的不歡而散。
女人臉色一僵，氣急敗壞道：“那是他大哥，理應幫他！你要是不給，我就天天來你這鬧！”
奶奶摔門而去，留下媽媽一個人在空蕩的大廳，像是一切未曾發生，可流淚的眼睛不會說謊。
那一天許枝意永遠的失去了爸爸。
奶奶又來鬧了幾次，媽媽不得不賣了房子。帶我租了個離學校近一點的三十平方小房子。
自那以後羅綺雯天天酗酒，不清醒時打我罵我，說是我害的這個家變成這樣，清醒過來又向我道歉保證下次不會了。
次次如此
最後外婆帶我回了小鎮，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張臉。
鎮上的小朋友時不時也會嘲笑
“你是個沒爸沒媽的野孩子”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要！”
我驚醒
又做夢了
我埋頭抽泣，眼淚難以遏製地順著臉頰淌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