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覺得有點不像我們認識的那個王光玉。”楚之洋道。
“王光玉這人行事是有些特別,天知道他腦子裏想的是什麼。”歐升達若有所思地回答。
“他想什麼?賺錢唄。”尹詩雙道。
“王主席這兩年發展得也真是快,康美都快成中國的巨無霸了。”楚之洋道。
尹詩雙給歐升達和楚之洋分別倒上酒,道:“有時候我在街上走,每次看到康美的店我都想,康美神奇之處就在於,在一個傳統行業中,如此龐大的企業,卻擁有一個非常年輕的領袖。王主席真是挺神的啊。”
“個人蓬勃的生命力,有時候對於一個組織來說也許並非好事。在康美,王光玉的個人權威太過於強大,太陽既出,則驅星掃月,獨自光耀天空。”歐升達忽然有些感概。
“怎麼這麼說?你是不是嫉妒王光玉啦?”楚之洋斜睨著歐升達。
歐升達感慨地說:“怎麼說呢?他發展得快自然叫我心裏羨慕。可是,他也像一麵鏡子,能讓我看到自己的不足。”
“哦?歐董有什麼思考,說出來跟我們分享一下。”尹詩雙含笑看著歐升達。
歐升達跟楚之洋碰了一下杯:“將酒喝下去,成功和勝利一樣,容易衝昏人的頭腦。做生意的人一定要經常想想,是不是被衝昏了頭。”
“嗯?”楚之洋狐疑地看著歐升達。
“算了,不說這些沒意思的話了,喝酒。”歐升達道。
歐升達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他不想過早地叫別人知道他對新華達已經有了別的想法。
這幾天,張震鐸、沈賓陽、王野辰對康美目前的情況做了個詳細的調查。他們發現,康美的供貨商很多都已經四個月沒有拿到貨款了。本來康美和供應商之間存在賬期是正常的,但是,康美憑借規模優勢所占貨款驚人。而王光玉又善於理財,把這筆錢大量投入到期貨證券,乃至房地產等方麵,短期內積累了大量的財富。
“現在的情況很明顯,他的資金鏈一定是出現了嚴重的問題。”張震鐸對歐升達道。
王野辰也道:“他的問題出現在哪裏我們雖然還不知道,但是,這樣大規模地拖欠供應商貨款已經不是一個小問題了。”
“有人私下傳說王光玉在天子皇號上輸了幾十億。”沈賓陽也補充了一句。
歐升達馬上想到那天淩來來跟他說過,王光玉跟幾個朋友到天子皇號上去玩的事。看來,事情不是有人在惡意詆毀王光玉,至少是有些根據。
“可是,王光玉不是愛好賭博的人,他去那裏幹什麼?”他腦子裏有些懷疑這個傳說。
沈賓陽道:“坊間一直有個傳說,天子皇號之所以能夠成功吸引國內商家及高官,除了有豪賭娛樂,賭船更一向是洗黑錢的好地方。很簡單,如果一個人帶著兩億上船,之後換一張賭船開出的兩億的支票,結果這筆錢就變得有來源證明,說是賭船上贏回來的,錢就變得幹淨了。”
“哦?他自己在香港和大陸都有上市,還用得著這種方法嗎?”歐升達問。
王野辰笑了:“他這樣肯定不是正常的資金流動,是行賄也不一定。”
一句話一下子提醒了歐升達,王光玉現在無論到哪裏都是呼風喚雨,這背後開路的一定是錢。
“你最近跟馬娜思有接觸嗎?”歐升達問。
王野辰回答:“有接觸,但是,她口風很緊,從那裏得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不管怎麼樣,都不要斷了跟她的接觸,早晚會有收獲的。”歐升達叮囑道。
“我明白了。”
“對了,除了這些還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歐升達看著幾個手下。
張震鐸道:“有朋友說,兩年以前,公安部門曾經對王光玉進行了一次秘密調查,但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停止了。”
“確有此事?”
“消息渠道是省公安廳的,應該不假,隻是由於保密的原因,那個朋友不肯透露細節。”張震鐸回答。
“嗯,看來王光玉這個人還是蠻複雜的。”歐升達輕輕地點著頭。
“我們現在就要終止與他的合作嗎?”張震鐸問。
歐升達想了一會兒,回答:“再等等看吧,你們要隨時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終止與王光玉的合作很簡單,但是,歐升達忌憚卻很多。商場很大程度就是要利用關係,有些人不重視人際關係是因為缺乏遠慮。
和為貴、合則全,這是自然的法則,人與人之間更應該如此。聖賢的思想就是依據這些原則形成的,人與人的合作也是根據這些原則而建立起一種互相依存的關係。然而,人們在相互交往時常常走向它的反麵。關係鬧翻、翻臉不和時,合作的關係便破壞了,彼此都把對方視為仇敵。
與王光玉的關係涉及的層麵太多,處理不好會給自己造成很大的麻煩。首要的就是徐中方,這是個繞不過去的大山。
這天,歐升達約張自江到會所來打網球。兩個人互不相讓地廝殺了一會兒後,在一邊坐下來。
當張自江聽明白歐升達的意思以後,他顯得很不敢相信,邊喝著紅牛邊看著歐升達,問:“你不是來向我示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