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來來今天打扮得很野性,她看歐升達不斷地打量她,有些不好意思:“歐董,怎麼,看我這樣不是很習慣吧?”
歐升達誠實地道:“是有點,這跟你平時不大一樣啊。”
淩來來笑了:“是光玉喜歡這樣。”
“哦,我懂了,很多男人都希望自己喜歡的女人打扮成他夢想中的樣子。”歐升達點著頭。
淩來來臉一紅,低頭不語。
“要是我嘛,我就不刻意討男人的歡心。”嶽小吟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那你就是不愛他,你要是愛他一定肯為他做任何事。”坐在一旁的江香蘭忽然插了一句。
“呦,為了男人就放棄自我?我才沒那麼傻。”話雖這樣說,嶽小吟眼神卻是不自覺地瞟到了楚之洋的身上。
江香蘭瞟了嶽小吟一眼:“怎麼叫放棄自我?我要是愛一個男人,比如他是東北人喜歡吃大蒜,我雖然不喜歡,但是我絕對不會限製他吃。看到他滿足的樣子,我就會感到幸福,至於那大蒜味完全不是問題。”
“哎呀,還是咱們來來幸福,每天都能收到王主席的禮物。我聽說王主席就是在外地,或者來來在外景地拍戲,禮物都是風雨不誤?”嶽小吟忽然把話題轉向了淩來來。
淩來來更加臉紅,道:“哪有的事。”
嶽小吟笑道:“他開電器商店,不是想讓你開百貨商店吧?”
淩來來用手打了一下嶽小吟,說道:“討厭。”
這個動作一下子叫歐升達想起那天王光玉的那個動作,原來是有家傳的。
轉頭看看楚之洋,他似乎很拘謹。歐升達就道:“反正離吃飯還有段時間,你是不是跟嶽小姐出去走走?”
楚之洋似乎有些尷尬,紅著臉說:“不必了吧?”
歐升達有些好奇:“你小子今天怎麼跟個大姑娘似的?”
看著兩個人的背影消失在窗外的竹林裏,歐升達回頭對淩來來道:“這倆人有戲。”
淩來來“嗯”了一聲,說:“我也能感覺到,嶽小吟是緊張了。她要是一緊張就會像個刺蝟一樣,誰都碰不得。”
“嗯,我也有這樣的感覺。”江香蘭附和著。
“你們是說,剛才她那樣子是裝出來的?”歐升達問。
淩來來笑了一下:“裝倒不是,她就是那樣,對自己不感興趣的東西總是無所謂的樣子,要是自己感興趣的,總是挑三揀四的。”
歐升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明白了。”
淩來來問:“你明白什麼啦?”
歐升達回答:“這就像客戶到我們售樓部買房子,售樓小姐說什麼他都說好好好的,那肯定就是隨便看看的;而帶著挑剔的眼光,這個房間小啦、廚房設計不合理啦、牆壁上有裂縫啦,這樣的才是買主。”
兩個女人忽然咯咯地笑起來。
不過,歐升達忽然奇怪起來。楚之洋今天怎麼啦?一見鍾情?不大可能啊。他這個人是一貫的什麼都不在乎,車子都是常換的,說是要體驗新感覺,包括女人也一樣。今天怎麼這麼一反常態?
手機上一條信息:君若清路塵,妾若濁水泥。浮沉各異勢,會合何時諧?是涵涵,這條短信取自曹植的《七哀詩》。歐升達明白她這是什麼意思。
尹詩雙走進來,問:“歐董,什麼時候開飯?”
歐升達道:“一小時以後吧。”
尹詩雙問:“要不要拿副牌給你們?”
歐升達看看淩來來。她一笑:“好啊。”
尹詩雙轉身要走,忽然問:“你把嶽小吟介紹給楚總了?”
“怎麼,你覺得他倆不合適嗎?”歐升達反問。
尹詩雙有些不大自然地笑笑:“我怎麼知道。”
不久服務員拿來了撲克,三個人開始鬥地主。
兩個女孩子似乎很熟練,歐升達卻是很一般。
“看樣子歐董平時不怎麼打牌啊?”江香蘭似乎很隨意地問。
“嗯,我平時比較忙。再說,在公司午休的時候,他們打牌也不好意思叫我。”歐升達回答。
“嗯。”江香蘭出了一條龍。
“炸她!”淩來來嚷道。
歐升達聳聳肩,表示沒辦法。
江香蘭贏了,麵若桃花,而淩來來的臉卻臭臭的。
歐升達道:“靚女,不計較一城一池的得失嘛。打牌如人生,天下萬道歸一。”
“哦?”江香蘭好氣地看著歐升達。
歐升達慢慢地抓著牌,說道:“打牌的時候,拿到了一手不好的牌,不要去抱怨,而應該去考慮如何出好這一手牌,來改變局勢扭轉乾坤,這樣才能在下一局更從容地麵對。如果隻會抱怨放棄,那失去的,就遠不隻是一局牌了。”
江香蘭也說:“嗯,歐董說得很好,打牌要想打好,需要多跟高手一起打。倒不是勢利,而是高手有高手的思維,成功帶動成功。”
淩來來看著兩個人:“喲,這一唱一和地給我上起課來了?不過我愛聽。”
歐升達笑了:“趕緊打牌,別說閑話,我這可是一手好牌。”
淩來來忽然問歐升達:“歐董,我問你,你覺得嶽小吟和楚總能成嗎?”
歐升達道:“人生如牌局,你永遠不會知道你下把能拿到什麼牌。每一張牌,都是牌局整體的一部分或一分子。它們之間,既相互聯係,又相互對立,由此組成了牌局的矛盾運動。哪張牌和哪張牌配合能合適,關鍵是看打牌人的心態。”
淩來來似乎還是有點不放心:“可是,我覺得他倆似乎條件都太好了,會不會互不相讓啊?”
歐升達笑了:“談戀愛就像打牌,技術高點的人,會算牌,心裏老是惦記著別人家的牌;技術稍差的人,隻管出牌,一心看著自己手中的牌。其實,牌隻是遊戲,千萬別太認真。”
“是嗎?”淩來來看著歐升達,一時竟忘了出牌。
歐升達輕笑著:“記得《紅樓夢》嗎?王熙鳳,書有一副對聯說的就是她: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想王熙鳳何等威風、何等榮耀,但死時被蘆席一卷拋屍野外,確實讓我們深思。打牌的學問也在於此,最後算來算去地算計了自己,是最悲哀的。”
“哦?”淩來來猶猶豫豫地出了一張牌。
“我贏啦!”江香蘭高興地跳起來。
“對不起,我走神了。”淩來來道。
歐升達寬厚地說:“沒關係,你的遺憾變成了朋友的快樂,也不是件壞事。”
“哦?”江香蘭定定地看著他,眼裏充滿崇拜。
“光玉沒說什麼時候回來?”歐升達問。
淩來來回答:“沒有。對了,歐董坐過天子皇號嗎?”
“哦,沒有,不過有一次在維多利亞港看到過。”歐升達慢慢地洗著牌。
“聽說上麵有很多美女啊。”淩來來神秘地道。
“那些庸脂俗粉還能跟兩位美女比?你倆要上船那一定是六宮粉黛無顏色。”歐升達嗬嗬地笑著。
“歐董真逗!”兩個女孩子咯咯地笑起來。
歐升達不再說話,慢慢地發牌給兩個女孩子。
“歐董,據說你太太很厲害,知性優雅。什麼時候介紹給我們認識一下?”淩來來忽然道。
“她也就是個普通女人,沒你說得那麼好。”歐升達不知道淩來來為什麼要這樣問。
“誰說的,光玉可是對樂教授很推崇,總說她身上有女人應該具備的一切,智慧、品位、溫柔,所有女人的優點她都全了。”淩來來道。
歐升達看著她:“他真這麼說的?”
淩來來嗯了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