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冷,城外的樺樹林中夜風刮起沙沙的樹葉聲,黑影急行在官道上,身後忽然不遠處躥出來另外一道修長的身影,緊步相隨。
“誰!”
燭淵腳靴踏著地下的樹枝,厲聲叱問。繃緊腳踝,鞋尖一勾轉身踢出。樹枝如利劍般向後飛去,攜著殺意擦過黑衣人。
“殿下,是我!”
樹枝堪堪劃過弱水的耳邊,耳廓上劃出細小的傷口,瞬間便滲了血珠。
“弱水?”
燭淵聽見熟悉的聲音,詫異的回頭。那人走上前來,看清麵容果然就是離開了多日的弱水。
陸晚瓶從未見過他,抱著懷中的竹籃好奇的打量著那著黑衣勁裝的人。
氣息似乎確是同燭淵有些相像。
“他是你的族人?”
燭淵點了點頭,將她放在地下,解釋道:
“他是我的侍衛,剛從南海來。”
陸晚瓶腦子有些呆傻,好奇地問道:“他是來救我的嗎?”
燭淵和弱水兩人皆是愣,不過片刻後燭淵便反應了過來。
陸晚瓶的肉身才將死不久,現在正是要趕緊帶回了南海。否則時日一長,在人界必定會發生腐爛。
“嗯,是我讓弱水來接你去南海的。你們先去,我處理完臨安的事就會回去。不要怕,那裏都是我的族人。我的父王母後都在,還有兄長。”
“喔......”陸晚瓶輕吭了一聲,看不出情緒來。不過弱水倒是著急了,他才不是奉命來接陸晚瓶去南海的。
他是王命來帶太子殿下回宮的,可現在的光景燭淵片刻都沒給他解釋說話的機會。於是便隻能忍著,暗中細細觀察著兩個異常的人。
“可是......”
陸晚瓶抬頭看向燭淵,“我走了,你一個人怎麼辦?你還懷有孩子了,臨安那麼多事.......唔......”
她正是擔憂詢問,話說一半就被燭淵捂住了嘴,心虛的瞟了眼麵無表情的弱水。
“晚瓶,前麵有間茶肆,我們去那歇歇。”
燭淵過竹籃,牽著陸晚瓶的手走出樺林,弱水也自覺地跟著,滿腹疑問和驚愕,但又什麼話都沒問。
隻是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地兩個人,陸晚瓶同以前不太一樣了,有些呆呆傻傻的像個孩子一樣。被拖著往前走,惦記著竹籃裏的香燭。燭淵走的急掉了一根出來,她還迫不及待的蹲下去撿起來。
“掉了!”
“對不起,是我弄掉你的東西了。起來,我們去前麵的茶肆休息一下,你累了是不是?”
燭淵接過陸晚殷切遞過來的香燭放在籃子裏,將她從地下拉起來,牽到茶肆裏尋了間僻靜的茶房。
“晚瓶,你在這裏吃東西等我。我有些話交代弱水,明日你就跟著他回南海好不好?”
一進屋子,燭火便將陸晚按在椅子上。關上房門,在桌子上點了支香燭放在她手心中。
可是她看著很是乖巧,癡迷的吸著青煙,卻是搖了搖頭。
“我不要和他走,阿淵我要和你在一起。”
“好,那你在這好好吃東西,我去去就回來。”
燭淵蹲下身子,仰頭在陸晚瓶的嘴角落下一吻。目光落在她腰間的葫蘆鎖,是昨夜她用來鎖自己的那把鎖頭。
陸晚瓶幼時體弱,殷雲霓特意為她從廟中求來的。既保安康,又是一把靈巧的小鎖,一直當作壓襟佩戴在身邊。
當然極少也會有不同的用處,比如說昨夜用來鎖發怒的燭淵。
而現在他同樣要用這把鎖,將她鎖在屋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