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宮總管高力士曲解詞意,立即點燃了楊貴妃的忌恨之火。從此以後,她在玄宗麵前,隻要提起李白,她便盡力詆毀。說李白恃酒疏狂,毫無君臣之禮,借著君寵,目空一切,蔑視滿朝文武。她在玄宗枕邊吹風,高力士和楊國忠又在外離間,時間一長,使玄宗不得不疏遠李白。可玄宗實在是愛李白的才華,不肯輕易放歸。
楊貴妃見玄宗不肯放歸李白,心中的怒火難以平息,每日悶悶不樂。玄宗隻有百般的討好她,以博得紅顏一笑。
這一日嶺南又進荔枝,玄宗為使貴妃高興,親自捧著鮮果,送到長chun宮給貴妃品嚐。楊貴妃十分高興,謝過玄宗,親自擺酒,與玄宗共飲。高力士站在一邊伺候著,給二人把盞。
楊貴妃口嚐荔枝,柔聲道:“這鮮果清甜可口,隻是不產於京城,惟嶺南獨有。”
玄宗道:“此物產自嶺南,而且極不耐鮮,每次愛妃品嚐,朕都要用八百裏加急快遞運送,以討愛妃的歡喜。”
高力士道:“但此事還得秘密行動,萬一讓那些諫官知道了,又要大動口舌了。”
貴妃道:“我就不相信,堂堂天子,富有四海,威震八方,要食個鮮果,還要偷偷摸摸的嗎?”
玄宗道:“愛妃有所不知,朝中有諫官,國家不亡,所以盡管有些言語過激,朕依舊不怪。”
貴妃道:“什麼諫臣,都是些自以為是的家夥,看我楊家得到聖上的信任,便橫生是非,表麵上是忠君愛國的樣子,其實是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酸罷了。”
玄宗笑道:“愛妃如此有見地的話,朕還是頭一次聽到。”
貴妃道:“那些自以為才華橫溢的人,專門笑我楊氏兄妹無才無德,不該享受榮華富貴,可他們又如何呢?不過是會幾句歪詩,能講幾個古人,就把自己當成憂國憂民的忠臣良將,可又頂個屁用,守邊殺敵時還不是得靠人家安祿山。”
高力士道:“娘娘所言極是,自古腐儒就是如此,所述的言論是不合時宜的,所以當年秦始皇才會焚無用之書,坑禍國之儒,以求天下一統。”
玄宗見二人一唱一和,心中不悅,可不敢得罪貴妃,隻好說:“高總管,你隻知始皇焚書坑儒,卻不知道亂秦政的是那宦官趙高。國家大事,無需爾等勞神,你們隻要盡心伴朕就是。”
高力士不敢再言,貴妃說道:“也不是臣妾好多管閑事,可我又招惹誰了,竟寫歪詩來諷刺我,叫我怎能不生氣呢?”
玄宗也聽了高力士的解釋,也感覺到李白的詩中暗藏不良之意。不過在貴妃麵前,他還是為李白爭理,叫她不要疑心。
玄宗道:“今日嚐鮮果飲美酒,就不必再談煩心的事情了,影響飲酒之樂。”
又飲幾杯,貴妃已有醉意,埋在心中的怨恨又燃燒起來。說道:“陛下,臣妾自入宮以來,百般的討陛下歡心,可竟有人把我比作漢時的趙飛燕。臣妾想,我一個女人家,比就比吧,可又一想還是不妥,如果臣妾是趙飛燕,那麼陛下豈不成了那個荒淫無道的漢成帝了嗎?陛下因為臣妾而受此大辱,無論如何,臣妾晃能善罷甘休。”
玄宗瞪了一眼高力士,如果不是他亂說,貴妃怎麼知道趙飛燕和漢成帝的事。可他心中也怪李白,作詩借什麼典不好,非借那個臭名昭著的趙飛燕,叫人又怎麼不聯想到漢成帝,所以貴妃才如此不依不饒。
高力士見玄宗有怪他之意,忙說道:“聖上有所不知,現在皇宮內外,包括市井之間,都在評說那三首《清平調》,見解不一,但大多數人都認為含有嘲諷之意。”
貴妃一聽,更是生氣,說道:“陛下,你瞧瞧,妾都成什麼樣子了,連平頭百姓都敢對我品頭論足,我的尊嚴何在?臣妾以後還怎麼去伺候陛下呢?”她內心煩惱,連飲三杯。
玄宗怕貴妃喝多,忙勸道:“愛妃千萬不要動氣,都怪朕當日疏忽,不該召李白到沉香亭來,惹得愛妃如此悲哀。可那日李白確實喝得太多了,朕想他並無此意。”
貴妃見玄宗憐愛,又不深責李白,又氣又惱,更加放肆起來。她頓足抓胸,撲到玄宗的懷裏,大有悲痛欲絕的勢頭。
玄宗方寸大亂,隻能好言相勸。可貴妃得理不饒人,越哭越傷心,越鬧越惡劣,絲毫不聽勸阻。她生得本來就嬌美無比,一哭起來,更加惹人憐愛,真是玉樹臨風,梨花帶雨。玄宗見她如此,更加的憐香惜玉,竟然也陪著一塊哭起來。
高力士暗喜,進言道:“萬歲爺,貴妃娘娘,你們這又是何必呢?一旦哭壞了貴體,指不定誰高興呢!快別哭了,再這樣下去,老奴我也忍不住了。”說完也陪著幹嚎起來。
這下宮中可亂了套,不知出了什麼事,竟然皇上、貴妃、總管一起哭,比亡國喪土還悲慘。有管事太監,忙去通報宰相楊國忠。
楊國忠也不知到底何事,慌忙入宮,一見此景,說道:“萬歲,娘娘,堂堂的君主貴妃,豈能如此的失態於臣下,快快停下來吧!”
貴妃見了國忠,像久別的兒女見了娘親一樣,轉身撲到他懷裏,叫道:“哥哥,妹妹雖是貴妃,可還是一樣被人欺辱,連皇上都沒有辦法,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楊國忠明白了七八分,見妹子撲在自己的懷中,也著實動了感情,說道:“誰這麼大的膽子,竟敢對妹妹不敬,快告訴哥哥,愚兄拚了這條命,也絕不饒恕他!”
貴妃道:“你惹不起他,他仗著皇上的恩寵,連妹妹都敢作詩嘲諷,何況你一個宰相呢!”
楊國忠怒道:“好一個李白,竟恃寵放肆,連貴妃娘娘都敢羞辱,本官雖然鬥不過他,可也絕不能忍了這口氣!”
如果楊貴妃真能回到他身邊,他也許真的能為情人去決鬥,可此時的語言,純是胡話。
貴妃更加激動,扯亂青絲,抓破衣衫,在國忠的懷裏蠕動。國忠趁此機會,一邊勸說,一邊暗自撫mo,以解焦渴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