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來季平奚忙著給兩隻狗立規矩,鬱枝沒她這閑心,當天約了幾位女掌事,要她們帶最好的胭脂水粉上門。
得了她的令,掌事們歡欣鼓舞地前來公主府,為公主妃推薦數款好物。
八千裏路的風吹日曬,饒是鬱枝天生麗質也經不起這麽糟蹋——保養就從現在開始!
她自去折騰一應瓶瓶罐罐,季平奚此人自戀極了,絲毫不覺來回八千裏她這張臉有哪裏不妥,從前的長陽公主是仙女,現在的鎮國公主還是仙女。
她也不覺得枝枝有哪裏不好,頂多曬黑了些,瘦了些,可她膚色本來就如雪白皙,曬黑些也比尋常人看著清透白淨。
但鬱枝不這麽想。
她比季平奚年長五歲,即便素日裏愛撒嬌、性子嬌軟愛哭也改不了這一事實。
年長五歲,若再老得快,她可承受不起。
回公主府第二日柳薄煙上門陪女兒解悶——鬱枝在用最天然不出錯的方式捂白,整日關在房門不出,連個太陽也不見。
庭院內,雲章長公主和侄女閑話家常,多是問她們出門在外的所見所聞。
季平奚一邊往臉上搽珍珠粉一邊道:“一去八千裏除了粗糲黃沙倒是見了咱們大炎朝見不到的風景,姑姑可知‘風月國’?”
她喊“姑姑”不喊“嶽母”,季容很有意見。
可想到侄女渡劫一場受了天大的苦楚,以前多挑剔的人如今見著飯菜竟改了挑食的毛病,米粒掉在桌上都要撿起來吃,想想這些她很是辛酸。
這還是看得見的苦,看不見的苦不知又吃了多少。
她問:“風月國?那是什麽地方?聞所未聞。”
“風月國是名不經傳的小國,以風月為名,國中男女天生一副花花腸子,以色.性為樂,走在街上常能見著有人自薦枕席……”
季平奚眯著眼,回想她和枝枝差點被風月國的百姓生吃活剝的驚險刺激,撇撇嘴:“她們也太放浪了!”
能讓她這麽混不吝的人抱怨“放浪”,季容暗暗吃驚:“這世間還有那樣的地方?”
“可不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能想象半夜睡著有人爬窗戶麽?爬窗戶也就罷了,嚇人可就不對了。
光被季平奚踹死的就有好幾個。
說來也是憋屈,以她天下第一的武功,為免大開殺戒到最後竟是帶著妻子大半夜奔逃出來。
想到這她嗤之以鼻:“姑姑以後見到腰係白巾、穿著暴露的男女,千萬要繞道走,少和他們搭話,會被纏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