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來皇室雙生子意為不詳,藏一,顯一,避凶保命之法。”

這話說得直白,放在此處又顯得極為隱晦。

若父皇是女子,借天下第一奇丹與母後生下自己,不可能會有太子的出現。

可此處父皇寫下這話分明是在告訴她——當年皇祖母在合歡殿誕下的是一對雙生子。

藏一,顯一。

青釉……是皇伯父所生?

這委實是皇室秘聞了,一旦泄露出去,指不定要攪起怎樣的風雨。

季平奚看完卷宗將其覆於火上。

眼看這寫著皇室秘聞的卷宗焚於灰燼,她的心緩緩落回原處,扭頭同鬱枝道:“咱們就當不曉得此事,不過……明日你我還是進宮一趟。”

也不能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好歹見見那位可能還活著的皇伯父。

天明,用過早膳鬱枝與公主殿下入宮拜見帝後。

下了早朝季縈趕來幹寧宮陪皇後下棋。

大太監楊若低聲道:“回陛下、娘娘,公主和公主妃來了。”

季縈頭也不抬:“請進來。”

“兒臣見過父皇、母後。”

“起來。”

季縈笑著扔了棋子,又輸給皇後一局。

楊若和皇後身邊的大宮女領著宮人魚貫而出。

此事夜裏帝後耳鬢廝磨時有過商討,並不稀奇二人會來。

顏袖抬眸:“你們都知道了?”

“知道了。”

“有何感受?”皇後娘娘笑問。

忽然得知父皇不是父皇而是母皇,大炎朝的聖天子是名女子,季平奚摸摸鼻子,笑容靦腆:“感覺……挺爽的?”

她‘父皇’可是以女子之身從合歡殿那樣的冷宮突圍出來嶄露頭角,鬥贏一眾贏麵極大的兄弟,榮登大位,成為最後贏家。

不僅如此,還抱得美人歸。

實在是厲害。

她言語戲謔成分居多,皇後娘娘眸光寵溺不和女兒計較,看向兒媳:“枝枝,你呢?”

鬱枝啊了一聲:“兒,兒還沒緩過來,隻是……‘父皇’這些年肯定很不容易罷。”

女扮男裝,稍有不慎就會麵臨萬劫不複的境況,換了她是肯定做不到的。

季縈眉眼彎彎:“好了,跟朕去見一見你們的皇伯父罷,他久居深宮,怪想你們的。”

季家這對兄妹榮辱與共進退與共,這才換來如今的太平無憂。

陳年過往在季縈心頭如風掠過,她眼眶微濕,笑道:“要好好孝敬你們皇伯父,待他要像待朕一樣孺慕、敬重。”

……

黃金殿內燭火搖曳,身著白衣的男人豔麗奪目,仿佛這天道的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