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我見過他一麵,他那時很是落魄,稍有不慎就有殞身的可能。

“一個落魄的皇子,自然無法引起我的注意。

“沒成想他越長越好,他那一舞不止折了阿姐的心,也折了我的心。

“但後悔是沒用的。季縈與阿姐相愛。

“我來晚了。

“後悔最是無用,可人愛做的不就是後悔麽?一次次的後悔,我將自己代入阿姐的角色。

“他們很喜歡幽會,季縈是名君子,阿姐是端莊賢淑的世家女,他們二人幽會其實很無趣,就是坐在一起喝喝茶跳跳舞,吟詩作畫。

“我看得眼熱。

“那會初懂情.事,無數次夢見季縈在月色下吻我。

“夢醒了我想,若季縈迎娶阿姐為後,我做他的妃子也不錯,和阿姐一同伺候他。

“我不想離開阿姐,也癡迷季縈。

“可惜季縈迎阿姐為後,為她一人廢棄三宮六院。從那時起,我恨惡專情之人。”

顏晴笑得放浪:“我拿你當情人養,可笑你拿我當母親敬重。

“這也就罷了,如此咱們也能過一輩子。你不會的,我教你。你不敢的,我也教你。

“倘若阿姐和陛下不知真相,我會一直拿你當心肝寵。

“從偷換你的那天起我預設了很多種可能,其中一種是與你廝守到老,另一種,是等真相瞞不住了我就殺了你,報復阿姐,也讓阿四此生忘不了我。”

魏平奚指節泛白,忽而笑了:“若真相泄露,而我一無所知,你想殺我,會如何做?”

她問的是前世之死。

顏晴沉吟半刻:“你果真一無所知,我不會親自出手。我會想法子借你兄長的手毒殺你。”

她拆開一包碾得細白的藥粉倒入茶杯:“此毒名為忘憂,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

忘憂溶於水,熱氣蒸騰。

“喝罷。”

她將茶盞推過來。

“我不想死。”

“你沒有選擇。”

“懸陰老祖是你的人?”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顏晴笑道:“她就在門外,你要見見嗎?”

這一見,便是死。

喝藥是死,被孤辰子打死也是死。

這便是顏晴為她準備的死路。

有恃無恐,根本沒將曾經的‘好女兒’放在眼裏。

“你不怕我挾持你,威脅她?”

“你盡管試試。”

說話的是站在窗外的孤辰子。

魏平奚低聲歎息:“你以為我是傻子麽?”

話音未落,白影成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