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和陛下母子不和,全天下最有權勢的兩人至今仍在別苗頭,勝負未分,她們是瘋了才看中這位四小姐。

好在有這一遭令她們幡然醒悟。

……

“奚奚,慢點。”

快走一段路魏平奚堵在心口的那團火被風吹滅,她坐在禦花園的一處山石接著吹冷風。

鬱枝見不得她悶悶不樂,柔聲哄道:“別生氣了。”

“沒什麽好生氣的,此事八成是我那好表姐做的。”

倘她帶了鬱枝前往福壽宮拜年,結局便是方才在門前的羞辱。

倘她未帶枝枝進來,少不得被太後追究不遵口諭的罪過。

不傷筋不動骨,左右都是給她添堵。

大過年的,嘴上說著不生氣,魏平奚還是狠狠記了這對祖孫一筆。

鬱枝輕捏她的臉蛋兒,眸子如水清澈:“笑一笑?”

“罷了,和她們計較做甚?反正你是奉了姨母的令進宮。”

大宮女寧遊來遲一步,好不容易在禦花園找到被太後趕走的某位小祖宗,急忙上前:“奴見過四小姐,娘娘在幹寧宮等兩位呢。”

太後不待見的人,中宮滿心歡喜奉為座上賓。

魏平奚和她的妾室被皇後最信重的大宮女親自迎進幹寧宮,消息傳到燕繪耳裏,燕繪不動聲色:“魏夫人有許多年沒來京城了吧?”

“十八年沒來了。”

“一晃十八年過去,時間過得可真快。”燕太後問道:“可想念京城?”

顏晴略一沉吟:“回娘娘,尚可。”

“嗯,你是個有本事的。”

連帝後的親骨肉都敢偷換。

“妾身的本事當不得娘娘一聲讚。”

“當得,怎麽當不得?”燕繪蠻有深意地看她,顏晴抬眸對上她投來的目光,慢慢垂眸,心底寒意頓生。

聰明人寥寥幾句完成見麵的試探問候,太後忙著與其他家寒暄,很快福壽宮傳來矜持的笑聲。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陛下親政十幾年,朝野民心所向。

但十幾年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至少,還沒長到讓人忘記燕繪垂簾聽政時期的光景。

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僅僅‘燕太後’三字就成為多少人心中的噩夢陰影。

貴婦們小心伺候著,燕繪視線沒再往顏晴那邊瞥。

福壽宮看似人多熱鬧,實則人心如履薄冰。

幹寧宮,魏平奚與鬱枝恭恭敬敬俯身行禮,顏袖柔聲喊起,從袖中取出備好的壓勝:“新年平安,無病無災,長命百歲。”

這是屬於大炎朝皇後娘娘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