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紫金爐內燃著安神香,魏平奚少見局促地坐在床前,乖巧出聲:“打擾姨母了。”
“知道打擾本宮還來?”
“不得不來,怕來晚了,就真見不到姨母了。”
這話裏有玄機,顏袖笑她聰明,也憐惜她的聰明:“今日還能見,說罷,來此所為何事?”
魏平奚忙起身攙扶她在床頭坐好:“有幾件事要問姨母。”
“說。”
“姨母當年因何與我母親交惡?”
交惡。
顏袖挑眉:“因她婚後生子仍覬覦陛下,因她藏了多年的情愫沒藏好被本宮看了出來。你還想問什麽?”
“不是因為母親在有風的天抱我出門,惹了娘娘的厭?”
“不是。”
“我、我有沒有可能是母親和陛下的孩子?”
“你放肆!竟敢懷疑陛下對本宮不忠?”
魏平奚斂衣跪地:“姨母息怒!”
“你膽子真的很大。”皇後沉沉吐出一口氣:“換個人來敢說此話,本宮必殺她。”
“姨母……”她輕聲道:“姨母與陛下的孩子,生下來身上可有胎記?”
顏袖不錯眼地打量她:“這不是你該知道的。”
“求姨母告訴外甥,求姨母了……”
她軟聲哀求,如同雛鳥在和母親撒嬌,顏袖心頭髮軟,心坎生出大片的悲哀:“我不知道……”
她的女兒,生下來就不在她的視線範圍內。
“那陛下呢?陛下知不知道?”
“陛下也不知,我生產那日有刺客闖入宮中,那天的情形很亂,非常亂……”
“叨擾姨母了。”
顏袖低歎:“起來罷,別跪著了,聽說你院裏喊了大夫,誰病了?”
“枝枝陪我吹冷風,受寒了,不過不要緊,喝幾服藥就好。”
“你與她如何了?”
“什麽如何?”
看她裝傻,顏袖屈指敲在她腦門:“本宮可盼著你們相守白頭呢。”
“那不可能,總吃一樣,會膩的。”
“等你想明白自己的心,就不會說這蠢話了。”顏袖半摟著她:“那日在明水湖,沒傷著罷?”
“沒有。”
“好好待枝枝,別辜負她的心。”
“姨母,你誤會了!”
“好好的,別來煩我了。”她推開疼愛的外甥:“杳兒不容你,慣愛吃醋,這些日子你就不要來見本宮了。她雖不好,好歹還佔著公主的名分。”
“是,姨母。”
魏平奚回頭看她顯然沒休息好的疲憊臉色,驀的想起枝枝所說的“前世娘娘鬱鬱寡歡心脈受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