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真是的,要我喝那麽一大碗薑湯,薑湯味衝,我舌頭都麻了。”
“還說呢,你自己在外欣賞風雪,還要連累我……”鬱枝吸了吸鼻子,歪頭打了個噴嚏。
這副嬌弱身啊。
魏平奚支使翡翠去請府裏的大夫,喝過藥摟著鬱枝上床休息。
鬱枝埋在她懷裏,借著生病哭得一塌糊塗。
……
娘。
在喊誰娘?
誰在喊娘?
魏夫人雙手顫抖,目色瘋狂:誰又是你的娘?!你的娘是顏袖,不是我顏晴!
她前前後後在房間走了十幾趟,氣喘籲籲,冷汗浸透衣衫。
這封信總不會是一場逗人玩的小把戲。
她冷靜下來,將那信撕得粉碎。
也是這一刻她終於想明白公主為何要跳湖。
跳湖是為釣魚。
以身為餌,太師府所有人都是她的魚。
這一跳,礙於皇室血統,逼得娘不得不令奚奚禁足清暉院。
這一跳,同樣礙於骨肉情深,顏袖為了女兒不再犯傻尋死,必會做出諸多退讓。
這一跳,以病弱之軀,給的是她上門看望的機會。
公主要見她。
必然是有事求她。
滴水不漏,一石三鳥,如此心機是誰教出來的?
當年‘換子’一事都有誰知道?
季青杳背後代表的可是燕太後?
顏晴神色變幻,癡癡笑了出來。
……
“母後……母後……”
皇後娘娘守在床榻為生病的女兒擦汗。
她已經一夜沒好好休息了。
“母後……”季青杳高熱退去,整個人透著滿滿的脆弱:“母後,我嗓子疼……”
“燒了大半夜,哪有不疼的道理?”顏袖捏著杓子喂她喝藥:“先把藥喝下去,待會母後喂你槐蜜。”
“嗯……”她依偎在皇後懷裏,病了一場,說話有氣無力:“母後,您能多疼疼兒臣嗎?兒臣、兒臣才是您的親骨肉,那魏平奚,不過是外甥……”
她一副不答應不肯喝藥的架勢,皇後娘娘眉眼映出兩分疲憊:“好,快喝藥。”
季青杳蒼白的臉露出笑:“謝謝母後……”
再是對女兒嚴苛的母親,在麵臨女兒生死大事上都會選擇退讓妥協,此法於外人來看或許藏著陰謀,但在顏袖看來,這是實打實的陽謀。
慈母之心,輕易不可賭。
賭輸了,輸的是女兒的命。
顏袖不敢賭。
她一夜未睡,精神不濟,看著女兒服下藥後,她堅持不住,大宮女寧遊攙扶她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