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見了我很開心,可以說懷胎的那幾月她都很開心,整個人散發一種奇異的喜悅,臉上洋溢即將為人母的笑容。
“她有了孩子,才有了今時的溫柔。
“我們在同一天不同時候發動,她那一胎卻是難產,生到最後暈死過去,我晚她一個時辰生下你來。
“可歎她用半條命的代價生下來的女兒,落地沒多久被太後搶去撫養。
“燕太後名義上是陛下嫡母,奉先皇之命垂簾聽政,震懾百官。可謂權勢遮天。
“天為天子,天子榮辱都在她一念之間。你想,那是何等的霸道風光?”
提到燕太後,魏夫人語氣不善:“姣容公主自幼長在太後膝下,尋常時候阿姐想見一見女兒都難。
“阿姐產女後心情抑鬱,喜怒不定,我當著她的麵在幹寧宮抱你,你還小,在繈褓中,睜著一雙黑亮的眼睛。
“她觸景生情,想到自己的女兒,寒聲訓斥了我,責備我不該在有風的日子抱你出來。
“我惹了她不喜,陛下顧慮她的感受,將魏家趕回陵南。”
……
“還在想呢?”
鬱枝為她端來一盞茶。
魏平奚接過茶盞:“母親走了?”
“走了,說要你把心放肚子裏,明日娘娘和公主前來,她會護著你,攔著公主任性刁蠻。”
“這話說得。”她笑:“像是我怕了季青杳。”
“你才不怕。”
“你又知道了?”
鬱枝親她一口:“反正我知道,你不會怕。”
魏平奚指著臉道:“再親一口?”
“不親了。”
她提起裙擺就要跑,被人眼疾手快地撈回來:“親了就跑,不厚道。”
“那你要如何?”
四小姐低頭輕咬她唇瓣:“咬你,咬得疼不疼?”
“不疼……”鬱枝別開臉,避過她的親昵。
“陪我待一會,心裏有點亂。”
“怎麽亂?是聽了陳年舊事才亂的嗎?”
“總覺得……哪裏不對。”她滿心糾結:“可真要說哪裏不對,又說不出來。”
“感覺奇奇怪怪嗎?”
“有點。”
“我也覺得奇怪。”
鬱枝摟著她脖子:“假使娘娘和母親關係真就那般好,哪怕產後抑鬱寡歡,也不該因她在有風的天抱你出去就語出訓斥。甚至,讓魏家舉家遷回陵南。”
她認真斟酌措辭,緩聲道:“這未免顯得太過小題大做和不近人情。”
按照她入京以來看到的、知道的,娘娘不該是那樣小氣遷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