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枝心神晃動:“你為何一直拎著那銅杓?”

魏平奚勾著她的小拇指:“你不覺得這杓子挺趁手嗎?動不動就拔劍,太嚇人了,打打殺殺的影響我的仙女氣質。

“你看,我拎著一隻杓子,肯定沒人說我欺負人。這樣等我真欺負人時,效果又會不一樣。這杓子我都給它起好名,扔了可惜,不如留著。”

“可是……那是我們舀湯的杓子……”

“英雄不問出身,杓子也是,管它以前做什麽的,既然歸了我,我說它是‘滅衣冠’,那它以後指不定要敲碎多少衣冠禽獸的腦袋。

“它跟了我,就不再是普通的湯杓。”

四小姐漂亮的眸子輕轉,湊近了捏著美人尖尖的下頜:“懂了嗎?”

湯杓如此,人也是。

隻要她喜歡,管她以前是不是賣花女,是不是流水巷為生計奔波的小可憐。

隻要她喜歡,荊河柳又怎樣?太後不喜又怎樣?

她喜歡就夠了。

她的喜歡無法承諾永久,但在她喜歡的期限裏,沒人能奪走她的喜歡。

為心所念,不退卻,是魏平奚固守的人生信條。

和她的霸道堅持比起來,鬱枝前一刻的患得患失被碎成齏粉。

魏四小姐確實有這種“管你是不是一路人,我說是,那就是”的氣魄。

鬱枝有點開心,勾著她的手重重嗯了聲。

“趁長公主沒回來,我想好好玩玩你。”

“……”

“玩玩”後麵加個“你”字,說出去絕対會挨打的程度。

可說這話的人換成魏平奚,自薦枕席的人沒準真能從太師府排到京城城門。

這人天生有這樣古怪的魅力,站在那不露聲色招惹男人,一開口也能招惹女人。

不說京城,京城世家女子多矜持,裝模作樣的本事恐怕要剖出心來才能知道所思所想,回到陵南府若四小姐說想玩女人,真要擠的話,擠破頭也沒鬱枝的份。

鬱枝臉頰生熱,沒吱聲,軟著腿跟隨四小姐邁進寸土寸金的暖水閣。

暖水閣被京城百姓私下裏稱為‘神仙地’,顧名思義神仙來了都不想走。

鬱枝第一次來,看什麽都覺新鮮。

魏平奚見慣她小土包子的模樣,笑眼璀璨:“是不是喜歡這?我也喜歡。”

白衣侍者迎上前來:“貴客幾位?”

“兩位。”

她翻翻袖袋,翻出一塊貓爪大小的圓形銘牌。

看清銘牌侍者麵色微驚。

水氣蒸騰、雅樂繞梁的暖水閣,穿過一道道長廊,走到最裏麵一扇門被推開:“貴人,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