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不願帶我過乞討的生活,強撐起來靠手藝賺錢,直到我十一歲多少能幫襯她……”
季容臉色煞白,恍若晴天霹靂砸在她頭頂,她身子發顫,像在忍受常人不能忍的痛苦。
她反應如此大,鬱枝不安地看向不遠處的四小姐,魏平奚朝她投去安撫的眼神。
鬱枝抿了抿唇:“您、您還好嗎?”
多年的苦等,數不著的夜裏季容想過無數次她的小姑娘身在何地,過著怎樣的生活。
她甚至為此求過上天,求上天留她的小姑娘一條性命,讓她好好活著,遇見一良人,好好護她,好好愛她,莫要讓她受世間諸多辛苦。
豈料……
季容一顆心被疼痛和愧疚填滿。
直到聽到鬱枝細弱溫柔的聲音,她抬起頭,眼睛泛紅:“她在哪兒?”
“敢問殿下,您是我阿娘什麽人?”
“舊人。”
或許說是仇人之女更貼切。
鬱枝沉吟,問道:“阿娘和我說過,她少時曾遇見一人,那人誇她眼睛生得漂亮,是殿下嗎?”
“是我。”
“……”
這比得知柳子承是她外祖更令人感到震驚。
阿娘年少愛慕之人,竟是雲章長公主?
“我、我阿娘現下住在陵南府白虎街三號宅院……”
“本宮今日便趕往陵南。”她起身欲走。
“殿下!”
魏平奚起身留人:“若去陵南,不如帶上這些藥材罷,我請了藥辰子為她醫治眼疾,這是缺乏的幾味藥。”
翡翠捧著大大的藥盒恭敬獻上。
季容麵色稍霽,由衷地露出幾分感激:“多謝你。”
“當不得殿下一聲謝。”
長公主接過藥盒抱在懷中,鬱枝懇切道:“殿下若去陵南見我阿娘,可否不要告訴她,我為四小姐妾室一事。”
“為何?”
這說起來有些難為情,她硬著頭皮道:“因為在阿娘看來,我是嫁予四小姐為妻,非妾。”
“你們騙了她?”
“是。”
季容咽下一口悶氣:“她早晚會知道的。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好歹……也要等阿娘眼疾治好了再說。”她懇求道。
“好,我答應你,不會多嘴。”
“多謝殿下。”
雲章長公主歪頭認真打量魏平奚:“我感激你為煙兒做的一切,但本宮警告你,她的女兒,不是你能褻.玩的。”
“那又如何?枝枝還不是做了我的妾?”魏平奚誅人誅心:“我救她們於危難饑寒之時,殿下在哪?何來的資格警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