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壓下喉嚨的歎息,一臉孺慕:“姨母,您放心,今日領了刑杖我就出宮回太師府,不給您添麻煩。”

“我不是怕你給我添麻煩,麻煩就在那,你不招她她也會找上門來。”

“我知道,姨母是怕太後不放過我。”

顏袖摟她到懷裏,輕聲慢語:“太後不容人,昔年把持朝政不肯放權,和陛下結怨,她那人小性,凡事都是旁人的錯,她自己全對,總之是個不講理的凶老婆子。”

魏平奚被她逗笑:“原來姨母這般仙女也會埋汰人?”

“促狹。”

“好罷,姨母接著說。”

皇後鬆開她,柔柔囑咐:“在宮內有本宮護你,在宮外,你可與雲章長公主交好。她與太後雖為母女,終非一路人。”

“好。外甥好好與她來往,拿她當半個長輩敬著。”

“怎麽一下子變得這麽乖?”

魏平奚笑了笑,她也說不清為何,就是看不得姨母犯難。

她故意道:“那我不出宮了,天天闖禍要姨母為我和太後幹仗。”

“算了算了,你還是回太師府罷,你來這幾日,本宮眼尾紋都多了兩條。”

“才沒有。”她湊過去細看,須臾退後半步:“姨母年輕著呢。說是二十歲的姑娘都有人信。”

她油嘴滑舌,顏袖笑意愈深,忍不住多看她兩眼:“去罷,領罰罷。”

“是。外甥告退。姨母好好休息。”

她躬身退下,皇後娘娘想想外甥再想想女兒,緩緩吐出一口鬱氣。

……

鬱枝等在門外等得心急如焚,唯恐娘娘怪罪下來訓斥四小姐。

魏平奚故作愁容地從門外走出來,大宮女寧遊取了木杖來施刑。

長長的凳子擺在空地,鬱枝拽著四小姐袖口:“娘娘要打你?”

“不妨事,你等我一會。”

她走過去在長凳趴好,寧遊親自行刑。

三十杖,一杖不多一杖不少,魏平奚年滿十八的人,叫得屋頂的瓦都震了震。

魏夫人禮佛結束從屋裏出來,得知在她閉門潛修的過程發生諸多亂事,急著往正殿趕。

人到正殿門口,聽見她的女兒叫苦不迭,腳下一軟,踉踉蹌蹌地跑起來。

“奚奚……”

“鬱姨娘,您不能過去,還有兩杖,很快就打完了。”

鬱枝掙脫她們的束縛跑過去,最後一杖打在她背上:“奚奚,奚奚你怎麽樣?骨頭有沒有斷?”

魏平奚有武功傍身,不傷筋斷骨她人皮實地很,看著美人傻乎乎跑來替她挨打,她又氣又笑:“不是讓你等著嗎?跑過來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