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滅那分‘燈火闌珊處’的驚豔。

“也不怕跌倒,天冷,怎麽不在屋裏等?”魏平奚半摟著她進門。

瞧見這般景象,金石銀錠不免為姨娘感到歡喜——從沒見過四小姐待哪個女子這般好呢!

“還好,路不是很滑,又不是一直在庭院站著,我不冷。”

她身上衣衫被風雪吹冷,心竟然比往常要熱乎。

進門,暖融融的熱浪撲來,金石銀錠為主子奉茶。

茶香四溢,四小姐哼笑:“今晚這麽熱情?往常見了我可沒提裙小跑來迎。”

她拐著彎說鬱枝素日疲懶不拿她當主子,有點像調.情,還有點小責怪的意味。

鬱枝一陣心虛,實話實說:“這不是今日輸了好多銀子嘛……”

事後回想起來她越想越覺得自己敗家,得虧了她跟的是不差錢的主,換個不夠富裕的,把她賣了來償的心都有了。

那麽多銀子,她也是倒黴,腦子發熱不管不顧都輸進去了。

也不能說“都”,餘了一兩。

她為四小姐感到心疼肉疼。

傷了四小姐的銀錢,她迎一迎她,多衝她笑笑,理所應當。

魏平奚先前想到了這出,聽她果真如此的回應,倒生出一絲半點的不舒服——不白敗她的銀子,作為她的妾竟不能起身多迎迎她?

她怪性發作:“外祖母想要你陪著說說話,收拾收拾,去明漱院。”

“啊?”鬱枝愣在那。

金石銀錠一愣,趕緊打點姨娘出門要穿的裘衣,要抱的手爐。

她才回來,鬱枝和她說兩句話就被‘趕’出門,走在去往明漱院的路上她心情低落。

銀錠看她捧著小暖爐一言不發,以為她是為即將拜見老夫人感到緊張,寬解道:“姨娘人見人愛,老夫人見了肯定也喜歡。”

鬱枝不願讓人為她擔心,勉強打起精神來。

“鬱姨娘,裏麵請。”

老夫人身邊的嬤嬤親自來迎,鬱枝受寵若驚。

“妾身見過老夫人,老夫人安康。”

她盈盈行禮,一身雪白裘衣,脖頸圍著圈緋紅毛領,巴掌大的小臉模樣是頂好的。

“喊什麽老夫人,先前進門時喊的什麽,無需改口。”

鬱枝睫毛微動,嗓音清甜:“謝過外祖母。”

“坐。”

“是,外祖母。”

“既喊我外祖母,便是一家人,莫要拘謹。白日奚奚帶你玩去了?玩得好嗎?”

“很好。”鬱枝臉紅:“就是輸了好多銀錢。”

這事老夫人在外孫女那知道的一清二楚,她外孫都不覺得這妾敗家,她沒必要上趕著給人添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