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寧穿著老頭衫和花褲衩,腳上趿拉著破拖鞋,晃晃悠悠地走在校園的林蔭路上,心裏盤算著:“走到主樓之前如果下雪,我就去上課,反之就去網吧。”
主意打定,他的步子邁得更矯捷了。
雖然這個世界仍然存在著很多的醜陋和不公正,但老天爺倒不會為了阻止一個人的墮落,而幹出六月飄雪這種讓大多數人不痛快的事情。
“天意啊。”賽寧心安理得地路過主樓而不入,昂首闊步向前,走出校門,馬路對麵的新時代網吧已經遙遙在望。
“賽寧!”
忽然有人叫他,是個戴墨鏡的姑娘,出現在兩點鍾方向,短發,穿著黑色的半袖小襯衣和軍綠色的短裙,皮膚曬成健康的小麥色。
“剛開學你就翹課啊?”墨鏡姑娘走到跟前,笑眯眯地說道。
她叫桃桃,是賽寧的同學,而且是班長,姿色也就是一般水準,不過皮膚特別白嫩,人送外號桃白白。誰知一個暑假沒見,居然曬黑了,讓賽寧有些驚訝。
桃桃不滿地道:“看什麼呀,不認識我啦?”
賽寧尷尬地笑了笑:“哪兒能啊?這不是一個暑假沒見,班長殿下更加風姿綽約,我都不敢認了。”
桃桃的表情馬上舒展開來,笑得很得意,不過嘴巴仍然不饒人:“得了吧,坦白交待,是不是暑假隻顧著跟某某某卿卿我我,把我給忘了?你個死沒良心的,沒我牽線搭橋,你跟某某某的事能成嗎?你倒好,吃了水,就把挖井人給忘了。”
一提“某某某”,賽寧不免有些尷尬,他和某某某在暑假剛開始的時候就感情破裂了,往事不堪回首啊,趕緊顧左右而言他:“草民萬死不敢忘了班長殿下呀,暑假雖然沒能追隨殿下左右,得以耳提麵命,但殿下那偉岸的身影,卻時時出現在草民心中,殿下語重心長的教誨,也常常在草民耳畔回蕩。殿下就好比佇立在海邊的燈塔,為草民這條小船指引著航向,讓草民不至於在紛紛擾擾的凡塵俗世裏迷失了自己。殿下別笑,草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有一個字是假的,天打雷劈。”
話音一落,原本晴朗的天空上忽然風起雲湧,不知道從哪兒飄來了一團黑壓壓的烏雲。
賽寧仰起頭,滿臉驚愕:“不是吧,我隨便一說,您老人家就真打雷,我也太有麵子了吧?”
哢嚓!一道霹靂打落。
刺眼的光芒消失後,大學門前隻留下了一個還在冒煙兒的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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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賽寧睜開眼,卻見自己躺在一間破陋的木屋內,四壁皆空,牆角掛滿蛛網,地上鋪著厚厚一層黃土,也不知有多久沒住人了。
這是啥地方?賽寧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赫然發現自己全身上下烏黑烏黑的,就像剛從煙囪裏鑽出來一樣,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小黑人躺在旁邊,是桃桃。
“喂,別睡了,快醒醒。”賽寧用力推搡了兩下。
桃桃哼哼了兩聲,幽幽醒轉過來,一邊捂著頭坐起來,一邊揉了揉惺鬆睡眼。
她一看清楚賽寧,就忽然樂了:“我說賽寧,你怎麼黑成這樣,cos包青天?”
賽寧苦笑道:“你也一樣啊,可能是被雷劈的吧。”
桃桃這才想起,他們是被雷劈了,臉色登時陰沉下來:“你個死孩子,胡說八道遭天譴了,怎麼把我也連累了?這是什麼地方啊?”
賽寧搖了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不會開門看看嗎?笨死你了!”桃桃抱怨著站起身來,跑到門口,拉開了那扇布滿裂口的木門,一道強烈的光線從門口照射進來,晃得賽寧睜不開眼。
砰!門又被關上了,桃桃雙手頂著門板,驚慌失措地道:“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