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後,顧家眾人便各自回了房。
顧仲羽這才將懷中圓圓小小的小瓷瓶掏了出來。
方才見顧伯賢回來,他過於激動,忍不住哭了,淚水把臉頰打濕了,癢癢的,再者秋風一起,他的臉又開始有點泛紅發熱。
此刻他迫不及待將薑霓給的潤膚油小心翼翼地倒了一些在手心,馥鬱的花香頃刻在房間裏頭彌漫了起來。
顧仲羽用指尖蘸取均勻塗抹在臉頰上,這才消了癢意,他寶貝地將小瓷瓶塞回懷中,並拍了拍,這才轉身要拿起書本溫習明日的功課。
怎料這時候房門忽然被敲響,顧仲羽一時被驚了一下,條件反射地將手中的書本扔了出去。
他胡亂了腳步踉踉蹌蹌跑過去開門。
“大哥?”
原來是顧伯賢來了。
“羽......你怎麼如此慌慌張張?”顧伯賢剛剛安頓好,正準備來找顧仲羽敘敘舊談談心,並好好教育一番,卻見他神情慌張地出來。
“沒有啊,大哥許久不在,鮮少有人這個時候敲我房門,我沒準備好。”
顧仲羽憨笑著撓著後腦勺。
這番作態,落在顧伯賢眼裏顯然是不自在地,他狐疑地盯了他兩眼,便故作自然地踏步進了顧仲羽的房間。
“近來在書院中學的如何?”他邊問邊打量著這個房間。
不知為何,這個房間看起來明明很平常,卻到處充斥著不自在的味道......
不錯......味道,顧伯賢深吸了一口氣,臉色驀地便沉了下來。
這分明是一股香味,這種香味,他隻在顧母那裏聞過,分明是女兒家胭脂水粉的香氣。
因著他背對著顧仲羽,以至於顧仲羽根本沒注意到自家大哥黑沉得能滴出墨水的臉色。
說起書院,這可有的談了,顧仲羽小嘴吧啦吧啦不停講著,不放過一點兒細節地將自己在書院中的所見所聞全都一股腦說了出來,可謂是繪聲繪色,文采飛揚。
“哈哈哈!大哥,你說阿兆這招圍魏救趙厲不厲害?我怎麼就想不到這一層呢!”
他在後麵講著,顧伯賢在前邊聽著,若非是他額頭暴起的青筋,倒真讓人以為顧伯賢此刻心情愉悅地聽著自家小弟講故事呢。
“羽兒,你句句不離的阿兆,到底是何許人也?”
“阿兆啊!他可真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去書院晚,落下的功課可全靠他幫我補了起來,更別提......”
話到這裏戛然而止,後麵幾個字在顧伯賢轉身的時候便被顧仲羽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他總算看到了顧伯賢可怕的臉色,可是他並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話令大哥這般生氣。
顧伯賢轉身冷冷地看著霎時間被噎住的小弟,抬起胳膊拍了拍某人的肩頭,露出令顧仲羽虎軀一震的可怖笑容。
“怎麼不繼續說了?更別提什麼?”他已經盡可能地溫柔了,可短短一句話,卻讓顧仲羽渾身汗毛警戒起來。
“大哥?”顧仲羽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是哪句話惹得哥哥不高興?
不過事到如今,別管什麼孫子兵法,認錯為上?
他自覺的雙膝跪地,可憐兮兮看著顧伯賢。
“大哥我錯了!”
見到如此自覺的顧仲羽,顧伯賢啞然失笑,從小到大,這個弟弟還是一樣的膽小,明明什麼也沒說,便嚇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