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利亞不解:“他本人都出自於我,這件通訊器當初也是我給他的,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怎麽談得上利用?”
“不,不一樣的。”虞洛不接受,“你不懂嗎?自從你把他分化出去的那一刻,你們就是兩個不同的個體了。”
“或許吧。”希利亞說,“但在我融合19號的意識後,你還能刻意忽略這個事實,強行把我和‘你喜歡的人’區分開嗎?”
“你喜歡的人”幾個字被打上了引號,似乎代表了文字發送人對它的在意。
“你融合了他的意識?”虞洛覺得自己的聲音都有些不穩了,“你怎麽可以這樣做?”
希利亞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出自於我的意識,當然也該回歸本源。也不是所有複製體的意識都會被我回收,我隻會選取其中一些比較有價值的。那個海麵上歌魚發光的夜晚的確很美妙,讓我的頭痛都緩解了一些,我承認。”
“別說了!”虞洛試圖把光腦關機,但是按了好幾秒關機鍵都不管用,文字還是在源源不斷地浮現出來。
“我不懂你為什麽對這件事如此抗拒。你是在害怕嗎,害怕在我身上看到19號的共性?你被十七歲的我吸引的那些特質,在現在的我身上也存在;而你現在討厭我的一些東西,也許你和19號多相處一些,會發現他也擁有。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把他放在我的位置上,他也會做出和我一樣的選擇。”希利亞說。
“……既然這樣,你能夠接受他,為什麽不能接受我?還是說你隻喜歡十七歲時的我?如果你真的很懷念19號,我也不是不可以再為你創造出來幾個同樣的複製體。我可以讓他們陪你玩,像20號,也就是翡蘭迪那樣,但你不能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他們身上,否認我的存在。我會,不那麽開心。”
“砰”的一聲,袖珍型的光腦被踩在腳下,芯片受損,終於強製關機。虞洛一腳把壞掉的光腦踢到了沙發底下。又走到臥室,拿剪刀把手腕上的細繩剪斷。
沒了文字的幹擾,他把斷掉的手繩托在掌心,卻有一些茫然。
思考了一會,他走到花園,在母親最喜歡的那一片晚香玉花叢前停了下來。這些花都是虞詩想情況好轉以後,顧昭找人補種的,虞洛也種了好幾株。
他走到最裏麵,花圃最邊緣的一棵梧桐樹下。已經是深秋了,一樹的桐葉染了一半的黃,風吹過來時,簌簌落下,在地上鋪了淺淺的一層。
虞洛借了園丁的小鏟子,在樹下挖了一個坑,把那枚手繩珍重地埋了進去。
蓋土的時候,虞洛麵無表情。他知道希利亞一定已經得感受到了他做的這一切,那個人會怎麽想?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