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割掉幾個大的肉瘤，剩餘一堆爆米花大小的還在皮膚表麵緩慢攢動。
梅醫生將手術刀丟給護士，取下手套扔一邊：“剩下的你們處理。”
兩個護士頓時欣喜若狂，跪倒在手術台邊，伸出猩紅的舌頭，往皮膚表麵舔舐。
她們的舌頭遠長於一般人類，舌苔布滿尖銳的倒刺，接觸到的紅疹被紮進倒刺裏，瞬間附滿舌麵。
護士卷回一舌的“魚子醬”，嘴巴咀嚼幾下，一臉享受地吞了下去。
“嘔——”
參與者回過神，看見餘漁在角落裏撫著胃嘔吐。
裴笙看向前門外，此時已空無一人。
“再過十分鍾我們就離開。”他蒼白著一張臉說道。
這時薑暢皮膚表麵已經被處理幹淨，梅醫生平靜地說道：“開始第二階段。”
注射完第二管藥劑，梅醫生沒有坐下，他叮囑道：“第三階段和第二階段時間離得很近，注意把握時效。”
這次見效果然更快，沒一會，薑暢的肚子就吹氣般鼓脹起來。
十月懷胎一般的肚皮表麵下，不知孕育了什麼東西，似有活物在向上頂撞，像要掙脫出“母體”。
“嗤——”
火柴大小的黑色條狀物戳破肚皮，表麵有一層細細的絨毛。
它在空氣中試探著晃動兩下，似乎適用了外麵的世界，繼續用力往上伸。
“噗嗤”一聲，肚皮終於被撐破了一個洞，爬出一隻嬰孩手掌大小的蜘蛛。
這蜘蛛軀幹是一張人麵，細看它的五官，和薑暢有幾分相似。
第一隻爬出去，接著是第二隻，第三隻……很快薑暢的肚子破開一個大洞，像泄氣的皮球般癟了下去。
裏麵尚有一堆正在啃食他髒腑的人麵蛛，這部分體型較小，似還未吸收到足夠營養。
個頭大一點的，爬到外麵的皮膚上，一點一點侵蝕皮膚和骨頭。
屏幕外，有病人吞咽了一下口水，似乎對屏幕裏的“盛宴”頗感欣羨。
不一會，人麵蛛就吃掉大半個身子，奇怪的是整具身體從頭到尾幾乎沒有流血。
有兩隻湊在頸部啃食，在他們的努力下，頭顱終於和軀幹分離。
頭身分離的瞬間，一直睡著似的薑暢忽然驚醒，眼皮睜開，露出覆滿血絲的眼球。
眼珠朝下方滾動半圈，幾乎要瞪出眼眶。
“我的身體！你們對我的身體做了什麼？”
薑暢一睜眼，便是一副讓他魂飛魄散的場麵。
人麵蛛對他的腦袋失去興趣，專心對付軀體。
薑暢眼睜睜開著自己的身體如同掉進熱牛奶的餅幹，血肉被一點點吞食，最後剩下的骨頭，寄居了一堆蛛卵。
護士將推車第二層的箱子打開，引導吃飽喝足的人麵蛛爬入其中。
“我的身體沒了！”薑暢怒嚎：“你們還我的身體！”
正當他張大嘴控訴自己失去身體，梅醫生發話了：“注意。”
話剛落，薑暢的聲音好似被什麼東西阻隔。
“還我——身——體——”
兩秒之後，嘴巴裏開出一朵曼陀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