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瀾殿距離宮門頗遠,思雲仙子領著輕什走了好一會兒才抵達了目的地。秋瀾殿的院門口倒是不見侍衛看守,但一進院門,兩名築基女修便迎了上來。
“思雲仙子。”兩名女修躬身施禮,然後起身問道,“不知思雲仙子來秋瀾殿何事?”
“奉少主之命,帶這位修士去會見罄柳夫人。”思雲仙子解釋道,雖然她的修為遠勝於兩人,但態度中絲毫不見傲慢輕狂。
“罄柳夫人正在自己房間,仙子去便是了。”其中一名女修笑著應道。
“我還要去雲華殿接青公子過來,還請嬤嬤勞駕,將這位修士帶去罄柳夫人那裏。”思雲仙子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請跟我來吧。”那名說話的女修向輕什微微欠身,將他引向秋瀾殿的殿門,而思雲仙子則轉回身,向院子外麵走去。
那名女修將輕什帶至一處偏殿,並未直接進去,站在門外高聲說道,“罄柳夫人,有客來訪。”
門很快打開,罄柳一臉驚奇地迎了出來,見來人是輕什,先是臉色一白,但馬上便又嫣然一笑,“怎麼竟是輕什哥哥。”
“自然是奉韓長老之命,前來探望你與青五。”輕什刻意點出了韓朔的名諱。
“兩位慢聊。”那名女修很有眼色地開口告辭,將空間留給罄柳和輕什。
“輕什哥哥請進。”罄柳將輕什讓入殿內,落座上茶。
輕什應景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後便放回桌上,隨口問道,“怎麼青五沒和你住在一起?”
“這裏是女眷的地方,他住在這裏自然不甚方便。”罄柳嘴上這樣說著,麵上卻閃過一絲異色。
“別是子陵仙君已經將他收用了吧?”輕什撇了撇嘴,很是直白地問道。
罄柳麵色一變,連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才平靜地答道,“輕什哥哥既已知曉,就不要再讓妹妹難堪了。”
“嗬嗬。”輕什輕笑一聲,“趁著青五不在,我給你句忠告:你好歹也和青五長著一樣的麵皮,又是韓真君送來的,不管是愛屋及烏還是顧及臉麵,子陵仙君總歸都不會虧待於你。隻是那子陵仙君是好男風的,你再怎麼費心思也不能將自己變作男人,不如少花點心思爭寵,多用點力氣修煉。別忘了,情啊愛啊什麼的可都是會變的,隻有修為才永遠是屬於自己的。”
“輕什哥哥倒像是很有心得。”罄柳意味深長地說道。
“還有一點,玄家比炎家要複雜得多,你可要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該講話的時候,就別多嘴。”輕什微微一笑,將罄柳的挑釁堵了回去。
“哥哥好意,妹妹心領。”罄柳不再多言,低頭喝起茶來。
又過了一會兒,思雲仙子將青五也領了進來,然後向輕什說道,“我會在旁邊偏殿等候幾位,若是說完了,隻要在門口喊上一聲,我便會過來接兩位回轉。”
“仙子請便。”輕什笑著拱手。
思雲仙子笑了笑,關上殿門,轉身離去。
“這女人管著子陵仙君的後院?”聽著腳步聲走遠,輕什開口問道。
“正是。”罄柳點點頭。
青五已徑自在罄柳的身邊坐下,眉眼間尚帶有幾分慵懶,身體亦明顯有著歡好後的痕跡。
——這是被搞了一宿?
輕什心裏猜測,嘴上卻繼續和罄柳說話,“昨日新娘子中毒的事,你這裏知道了嗎?”
“啊,這倒不曾聽說。”罄柳頓時一愣,“難怪正殿的婚房都收拾出來了,可昨日等了整整一天也不見有人過來。”
“婚房?這裏?新娘子和你住一起?”輕什也是一愣。
“不是和我,是我們,這秋瀾宮裏的侍妾可不隻我一個。”罄柳眼中閃過一絲黯淡。
輕什可沒心思管她的情緒,隻覺得玄子陵這也太不把那新娘子當回事了。冬宮又不是地方狹小得住不下,哪用得著讓主母和侍妾們擠作一堆?好歹也是聯姻,就算對那女人再怎麼不喜,也要給嶽家麵子啊!除非——除非那嶽家並不是和玄家對等的世家大族,根本“配不上”玄子陵的看重。是了,也隻有這樣,才能解釋新娘子中毒後,無論是玄子陵還是玄亥朱都對她的生死表現得不屑一顧,當時也不見新娘子的家人站出來發飆要說法。
“那新娘子現在怎樣了?莫不是……死了吧?”罄柳很快又試探著問道。
“我隻能告訴你,她被抬走的時候還是活的,至於現在——你不如問他。”輕什揚起下巴,指向一直沒說話的青五。
青五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冷著臉反問道,“她是死是活,又與你們有什麼關係?”
“與我當然是毫無關係。”輕什嘿嘿一笑,心想,這玄子陵在蠱惑人心上還是很有一套的,青五才跟了他兩天,竟然就站在他的立場上維護於他了。
罄柳不像輕什那般置身事外,對這未來“主母”的安危自然也更加上心,見青五不願作答,不由追問起來,“五哥哥,你真的知道?”
“與你無關的事,莫多問。”青五給了罄柳一個警告的眼神,轉頭向輕什道,“我和罄柳既已到了玄天仙域,便與你們再無關係,你現在跑過來又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