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順著樹枝灑在了課桌上,也刺痛了我緊閉的雙眼,我擦了擦被口水打濕的嘴角和課桌,順便撇了一眼正在講台上眉飛色舞的老劉。
“還有十分鍾就下課了,別睡啦,老劉都看我好幾眼了!”旁邊傳來溫柔的提示聲。
“還有十分鍾呐。”我用一隻手撐起了腦袋,道:“老劉也真是,以後改行做心理催眠算了,每次他的課我都能睡著,這催眠功力簡直杠杠的。”
坐在我旁邊的是李心愛,我們倆上周末剛確定情侶關係。至於為什麼能在一起,那必然是一段青春萌動又彼此試探的愛情故事。
記得,每個學期開始我們都會根據上個學期的期末成績選位置。本想著高三了,應該選個陌生的、溫柔的姑娘一起努力拚搏一下,可結果誰知道就這麼著了這姑娘的道。
至於為什麼要選姑娘當同桌,這個問題其實大部分成績一般性格又稍微有點鬧騰的男同學應該能懂。如果遇到了同樣成績一般卻又愛玩的男生當同桌,那聊勝於無的意誌力會徹底跑偏,然後在快樂的海洋裏無法自拔,無心學習。
故事的開始本來平平淡淡,結果在那溫柔的歲月裏,我淪陷了。我從來沒覺得這個長的隻是有點好看的姑娘會走入我的心。該怎麼去形容她呢,想來也隻有溫柔這一個詞。
她會在老師進入教室時叫醒熟睡的我,她會在我打籃球時往我的課桌上放一瓶水,她會認認真真的慢條斯理的教我數學最後一道函數題該怎麼解。想來習慣自由的我不該這麼容易動心的,壞就壞在某個才開始的晚自習。
夏天的夜不會黑的那麼快,伴隨日落之時的美麗被叫做黃昏,當時的天空被晚霞襯得一片燦爛,天花板上的風扇咿咿呀呀的,仿佛在說著“快學習呀,傻逼,就知道看我”
晚霞的光輝映在走廊上泛起一片光暈,還有些絲絲縷縷的光暈透過高聳的樹葉縫隙灑在課桌上、筆上、她的臉上。我和電風扇對視完就準備和晚霞來一次心靈的接觸,卻不知這一次無心的一瞥,瞥見了驚豔我漫長時光的一幕。
難得的晚風帶著她的發絲翩翩起舞,燦爛的光暈在她的側臉和眼眸中停留,映在我眼中的就是驚世駭俗的美麗,以至於以後不管多少次我刻意望向窗外,也不見第一次來得那麼迷人。我不知道為什麼大自然在這一刻怎麼這麼青睞她,但我此刻知道的是,類個就叫做愛情。
但我當時不敢表露心跡,學生時代的喜歡好像充斥著暗戀,以至於每個人都小心翼翼。我又開始和電風扇對視,他依舊咿咿呀呀的,仿佛在說著“我愛你媽賣麻花情,快看書。”
後來的我並沒有死心,開始把這份暗戀換成打打鬧鬧的試探。我會去摸摸她的頭,會去捏捏她的臉,她在開始的不自然中變得慢慢逆來順受,而我在她這種逆來順受中卻變得煩躁不堪,你丫倒是反抗啊,你不反抗是不是喜歡我啊!
最後在一個周末的下午,我約她去爬山放鬆心情。她居然輕鬆的就答應了,以至於在見麵之前我的腦海裏隻充斥著一句話“她是不是喜歡我”
我買了兩瓶水,一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她說那個長得高的草是玉米,我說那是高粱,但誰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想來她和我一樣,一樣的心照不宣。
我們在山頂的樹下停了下來,微風和樹葉的和鳴開始充斥著我的耳朵。我們開始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我心裏一橫,然後告訴她我有多麼多麼喜歡她,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為她著迷。她卻始終微笑著,在我說完自己的心路曆程後,她輕聲告訴我,她也喜歡我。
那天下午的天氣有點熱,風不是很大,我笑得像狗一樣。
後來問她為什麼會喜歡我,她說有次感冒,上課咳嗽個不停,而我可以直接翹課去給她買枇杷糖漿和感冒藥,就覺得我是她這輩子沒遇到過的男人,對她這麼好的男人。我說就這麼簡單?她說當然不是,其次是我長的還很帥。
嗬,我就知道。
然後就有了開頭的那一段對話。
想來愛情和學習對於我這種沒有什麼意誌力的人來說是不能兼得的,我們約好了考一座學校。但我這明顯有點不上道的學習能力好像不是很支持我。
“沒事兒,最後十分鍾我就不睡了,我來聽聽老劉這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我打起精神準備進入老劉的迷魂陣。
可是,怎麼說呢,物理這玩意兒,前十分鍾沒去聽,後麵三十分鍾好像也就不用聽了。於是我又開始和窗外的樹葉對視,想著我和李心愛在以後可能會發生的故事。
“你傻笑什麼呢?”李心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沒什麼,隻是想到了好笑的事兒。”我打了個哈哈道。
而此時,下課的鈴聲響徹在了校園。
老劉熟練的收起了桌麵上的教材,道:“今天就到這,尹樂,你到辦公室來一趟。”
老劉的背影匆匆,隻留下一堆望向我的目光。
我回應了一個微笑給目露擔心的李心愛,輕歎一聲後換了一副“真誠”的笑臉模樣走向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