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戲,雖然自己是主角,但有些戲碼,是被逼無奈,迫不得已的演給別人的。
當於天再次被眾人的視線環繞,經曆過一番坎坷的他,已經有了一定的自衛能力。
他心裏清楚,周圍聚集的這些人,無論是眼光,還是行為,還是說辭,對自己的指點他都不會太在意,因為那是不痛不癢的存在,自己心裏已經有一定的分量來容納這樣的汙垢。
更重要的是,於天知道這些人實力不如自己,這才是最大的仰仗,就好比一隻老鼠對著貓嚎叫,一隻蒼蠅衝著一頭獅子撕咬,你再怎樣的張狂,怎樣的冷嘲熱諷,實力之間的差距,對我都造不成任何的傷害,反而你的無能為力會成為我恥笑的不屑。
所以用鄙夷也好,用不屑也罷,用暫有的容量盛裝也行,總之於天用這樣的情感給自己佇立了一道高牆,將眾人的各種紛亂的情緒抵擋在外。
而說要他真的身無外物,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做到自己身如乞丐卻對金錢置之不理,做到對外界的一切不用絲毫感情做盾牌,將自己赤身裸體的置身與外界的紛擾當中,依然能夠屹立不倒紋絲不動,顯然心性還不夠。
在這之前,他還要有很長的路要走,有很多的苦要吃。
於天抬眼,盯著麵前的辰氺以的一號狗腿子賈向陽,麵無表情。
“省的說我欺負新來的師弟,請吧。”
賈向陽自作聰明的衝著眾人一笑,視線對上於天的時候,抬起一隻手表示著謙讓,雖然他的手掌上空空輕輕,但似乎有某種比有型更加實在,比質量更加沉重的東西存在。
於天知道那是挑釁和恥辱。
見狀,隻能夠將這場戲演下去,不由裝模作樣的抖擻著身子,邁開腳步,揮起拳頭,咿咿呀呀的就向著賈向陽奔去。
麵對奔來的於天,賈向陽原本聚精會神的專注變得渙散鬆懈,不由輕蔑的冷哼了一聲,不僅是他,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這種神情。
於天的步履跌跌撞撞,像一隻笨拙的企鵝,他揮起的拳頭,帶著一種小孩子無能為力的憤怒。他這次進攻,沒有催動靈力,僅僅靠著自身肌肉的加持,所以在他人眼裏,就像是一隻貓看到一隻烏龜在爬行,那動作的緩慢和僵硬,是一隻妥妥的小醜。
賈向陽不緊不慢的抽了抽鼻子,在於天的拳頭近在咫尺的時候,才猛然的抬手,將於天的拳頭穩穩的握在手心。
如一根釘子釘在了水泥裏,任憑於天怎樣的拖拉拽扯,賈向陽的胳膊依舊紋絲不動。
可是還沒有等賈向陽嘴角噙著的微笑放大,他忽然感到一陣強大的靈力震蕩,猛然警覺的危機感還沒等他周身附上靈力護盾,就感到胳膊上傳來一股猛烈的拉扯之力。
隻見於天腳步一踏,身子一側,腰身一扭,肩膀一抖,一個過肩摔,直接將賈向陽掀翻在地。
這種突如其來的轉變,惹得眾人目瞪口呆,原本還在替於天擔心,現在驚醒過來的柴程兀自感歎了一句:“我就說嘛。”
眾人很快也反應過來,看看躺在地上呻吟不止,連爬都爬不起來的賈向陽,就知道他受傷有多重。
雖然他們都知道過肩摔在格鬥中的地位和使用後的分量,但這不是重點,能讓一個修靈人傷成這樣,實力絕對在賈向陽之上,合著這小子是在扮豬吃老虎。
並且剛才那股靈力的震蕩,像刮大風一樣猛烈,來的快去的也快,這種收放自如的拿捏,讓眾人重新的審視著於天,有的凝重,有的驚奇,有的歡喜,有的苦悶,有的憤怒。
柴程揮了揮手,讓人將賈向陽抬了出去,目光掃視過眾人將他們的私語壓下,刻意在辰氺以他們身上停頓的目光閃過,正準備宣布結果,結果看到一個人閃到了舞台之上,正是辰氺以的二狗腿子。
“剛才不算,是賈師兄受了你的蒙騙,都知道,比武應當堂堂正正光明磊落,而你竟然使詐,在他猝不及防的情況下下黑手,這種行為太過於卑鄙,結果自然不能有效。”
一句話說出來,尤其是具有定論性的話語說出來,立馬就會將眾人分為幾派,他們心中已有的價值觀和立場,會讓他們自覺的站隊。
這種現象也很正常,畢竟在人群中找尋認同感是人本身的一個屬性,就跟性一樣自然,隻是這種情況一旦在別有用心之人的推動中發生時,這種被動的技能依舊能夠順利的奏效,不能不說這些人帶著不可救藥的愚蠢。
二狗腿子這樣一說,各懷心思的人們已經站好了隊,有的為賈向陽憤憤不平,有的覺得是賈向陽技不如人就別瞎找借口,有的則事不關己的準備看下一場戲。
“有種的你跟我打一場,隻要打贏了我,那才是真正的有資格入選。”
柴程見狀剛想說話製止,可那人已經身影一閃,向著於天衝來,那攻勢的凶猛和突然,讓柴程臉若冰霜。
柴程起身,臉上帶著絕對的權威,身上透著莊嚴的威儀,就要阻止這場鬧劇,不僅僅是於天還沒有答應,這樣的突襲有失劍閣弟子的風度,又有對於天的擔心,畢竟二號狗腿子雖然是狗腿子,但實際不容小覷,是人階中期的實力。
更多的是對朱必勇他們的無組織無紀律的憤慨,很簡單,這場簡單的比試已經上升到帶有情緒甚至拉幫結派的勾心鬥角中,有他在這裏,怎麼能夠容忍這樣的情況發生,怎麼能夠看到劍閣的內鬥紛爭。
可他起身還沒有動作,就聽到場上一聲的慘叫,他凝目一看,隻見二號狗腿子的身子,像一口唾沫,重重的飛了出去摔在了地上,隻剩下於天傲然獨立的身影,在熠熠生輝。
“哦?”
柴程見狀臉色驚奇的一愣,不僅是他,這發生在電光火石間的突發和轉變讓眾人都驚在了原地,尤其是等待看好戲的朱必勇和辰氺以,看到被擊飛出去的狗腿子後,隻是張著嘴巴呆若木雞。
“放心放心,就讓我來替你教訓他們一番好了。”
於天衝著緊張兮兮的柴程擺了擺手,一副輕描淡寫的模樣掃了掃衣角。
柴程見狀,心中頓時明白過來,能夠成為林川師叔的弟子,能夠讓三叔在沒有通過任何測試的情況下就給於天分發地階劍閣令牌,顯然不單單是人情關係,還是有些實力的。
在場的眾人是被一聲慘叫驚醒過來的,隻見倒在地上的狗腿子,從突然的驚厥中醒過來,抱著骨折的手臂,像隻蛆蟲一樣湧動著撕心裂肺的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