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帷幔並不是堅硬的實體,而是粘稠的,蠕動著的,糾纏在一起的黑色靈力,像淤泥一樣,稀稀拉拉著。
這就是那個巨大的,將他們的靈力阻擋在外的屏障。
兩股靈力現出子陽和北凜的分身,他們四下裏查探這塊巨大的,如高山一樣聳立的帷幔的情況。
它們本想找一條捷徑或者通道進去,可惜沒有,那就隻剩下一個方法,硬闖。
隻見子陽和北凜同時做法,各自從掌心散發出一道靈力光波,兩力合一,對準黑色帷幔上一點,開始了攻擊。
持續不斷的靈力輸出,像是一個鑽頭,在轟隆隆的,不懈的挖掘。
當子陽和北凜同時推手,擲出更多的靈力時,隻聽得轟然一聲,從帷幔上,破裂來一道口子。
帷幔上掉落的淤泥,有將口子重新縫合之意,不等口子閉合,子陽和北凜化作兩道閃光,飛了進去。
這裏是一片被黑霧彌漫的煙瘴之地,遍布著黑色靈力的其他形態,或如岩石般堅固嶙峋,或如沼澤般潮濕粘稠…
北凜由此引導出一股水靈,搭建起一座橋梁,在如迷宮一樣的環境中,尋找著出路。
順著腳下水靈形成的河流,北凜和子陽腳下生舟一路向前,在彎彎曲曲後,終於看到了麵前,正張牙舞爪,像瘋狗一樣嘶吼喊叫著的一個巨大怪物。
這個怪物呈不規則狀,時不時的變換著形態,時而像虎,時而似魚,隻是它被一條長長的鏈條捆鎖著,任憑它怎樣的變換,怎樣的掙紮,都無法擺脫。
隻不過值得注意的是,這個怪物的靈力正在不斷增加,也就是說,讓它掙脫鎖鏈,是遲早的事。
子陽和北凜對視了一樣,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歎,還沒等他們來得及動作,那個怪物就發現了他們,它怒吼的揮動著粗壯的觸手,將子陽和北凜打倒。
它們兩人的身影,化作一團靈力,消散不見,隻剩下怪物在蒸騰的霧氣中,無聲的咆哮。
“怎麼樣了?”
脫離了女孩體內靈力的引導,像沒有了牽引,引得外界的子陽和北凜一晃,看到此情的於天,焦急的喊道。
睜開雙眼的子陽和北凜,很有默契的沒有說話,一個徘徊著步伐,一個托著下巴,自顧的尋思。
“你覺得會是什麼?”
子陽停下腳步,轉頭問向北凜。
無疑,事情要比預想的棘手。在他們打破帷幔進入裏麵的時候,就感受到了周圍充斥的暗黑靈力,尤其在見到怪物的掙紮,還有從它身上散發的強大戾氣,甚至於在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就被怪物擊中泯滅,這些都證明了女孩體內,盤踞著的怪物的強大。
但從兩者的情況來看,似乎又不屬於主仆關係,捆鎖怪物的鐵鏈說明了真相。
或者,怪物是被故意放在體內,像隨時可以抽血一樣,壓榨剝削的用途,這也解釋了女孩使用的黑色粒子,因為子陽從怪物的身上,感受到了和女孩使用的粒子同樣的寒芒。
但無論怎樣,女孩的昏迷,讓怪物有掙脫和霸權之勢,這是最明顯和不容置疑,也是最糟糕的。
隻是,這怪物到底是什麼呢?子陽心中有一個不安的定論,但這個不安讓他不敢確信,所以他問向北凜。
“我怎麼隱隱嗅到一股殿外紅的味道。”
北凜皺著眉頭依舊不解,他依舊一副托著下巴的沉思之狀,說出了這個連他自己都不信服的答案。
“殿外紅…”
子陽喃喃自語的思索著,真的是殿外紅這種毒嗎?
他們能夠感受到怪物身上有毒,女孩使用的黑色粒子同樣有毒證實了這一點,但具體是什麼毒,才是讓子陽無法確認的。
要知道,這個怪物已經有了一定的自我意識,因為它在自私的掙脫捆鎖,甚至一度想要占用女孩的身體,這就是這種毒可怕的存在。
“殿外紅?那不是一種毒嗎,她怎麼會中毒呢?”
殿外紅於天從書本上看到過。
謠傳在陰森的修羅殿外,生長著一種植物,火紅似火,鮮豔像血,明輝如光,它們盛開在寂滅的黑暗當中,綻放著如燭火般幽怨的紅色。
就是這樣的一種植物,泛著如生命般亮麗的光澤,確是死亡的象征,正是它身上溢滿的劇毒覆蓋,讓它有著這樣光鮮的外表。
其實真的有沒有這樣的植物都不知道,畢竟誰都沒有去過真正的閻羅殿,而即便是去過的人,也都沒有說話或者向著世人傳唱證明的資格,所以一切權當聽聽罷了。
這時於天想起,自己倒是走過一遭鬼門關,去過一趟閻羅殿,但那個時候太過緊張,沒有注意到閻羅殿外的黑暗中有沒有紅色閃爍。
亦或是那份記憶太過於遙遠和虛幻,當於天想要去回想的時候總是不由的聯想到在河麵上飄蕩著的一直連接到黑暗深處的點點燭火光芒。
不過現實中倒是有一種毒,用殿外紅的名號稱呼,或許子陽他們所說的,就是這個。
一聽到著,於天跟著緊張起來,他想到過女孩受到爆炸侵襲受傷嚴重,但從來沒有想到過,她會中毒。
畢竟,毒從何起呢?
“不,我見過殿外紅,它絕對無法塑造出如此強大的靈體怪物,一定是其他更加可怕的毒。”一想到怪物散發出來的戾氣,子陽就不寒而栗,讓他更加篤定,這個怪物的前身,不止殿外紅。
子陽剛說完,像是想起了什麼,他抬起頭,和看過來的北凜的目光交織在一起,四目中綻放著同等的光澤,隻見他們異口同聲的說道:
“相思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