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這樣說來,世界上根本沒有好人了。
因為他沒有表現出來的惡而標榜上他是一個好人的,隻是因為沒有更大的惡的籌碼罷了。
尤其一旦這個籌碼是活著,是性命,就更加的真理。
於天震驚的就是這個,當然還有一絲失落。明明可以不這樣,結果非得這樣,更加難受的是,他改變不了結局的這樣。
“不要想太多了,有些事情本就無解,做到問心無愧和盡力而為就行,這一點,你已經超過了。”
子陽看看於天,寬慰的勸解著。
“那你說,我現在是時間離開了?”於天皺著眉頭,抬頭看向天空。
“是的,我們都無法回頭。”子陽看到於天眉頭間凝結著的苦悶,一下子心軟,隨即緩和著口氣,“不過我們可以在山中休息幾日,再做離開的打算。”
“嗯。”
於天呼了口氣,陷入更加糾纏不清的苦悶當中。
恍恍不記其日,山間的清風和寧靜並沒有排解於天多少的煩悶,反而這個鬱結像一個繩索,捆綁住於天的心,在上麵打了一個越來越緊的死結。
這個時候子陽提議,這或許是一個征兆,一個可以離開也足夠離開的征兆。否則子陽也不知道在這裏這樣的拖下去,會有什麼後果。
於天似乎也有些釋懷的下定了決心,雖然沒有想好落腳點,但隻要離開,無所謂去到哪裏。
有時候我們不是非得去到哪裏,才邁步遠行,僅僅隻是為了要離開。
於天望著眼前疊嶂的山峰和茂密的樹林,自己在這裏好歹也是生活了好久,難免會對這片已經漸漸熟悉的地方有所依戀,或者說是對過往的不舍和對未知的迷茫。
自己以後還會見到過更多的山川,看到更多的樹林,遇到更多的人。
但此山非彼山,此木非彼木,你不是你,甚至到那時的自己也不是現在的自己了。
所以為了防止我到時候會喜新厭舊,舍遠求近,將這片土地曾經對自己的恩情忘卻的一幹二淨,所以趁我現在還記得,還有點良知,就將這份情誼,先打包保存吧。
於天目光留戀的流轉一番,便拖遝著腳步,悵然若失的向山外走去。
為了避免多生事端,於天並沒有走寬敞的管道,反而是沿著山腳的山路,一路向東行進。
不快不慢的走了半日,他順著山路的蜿蜒剛轉過一個山坳,忽然聽到一陣說話的聲響。
“二位大人,我們是從遠處外鄉過來祭拜冥神的,還請二位大人發發慈悲,放我們過去吧。”
本來於天不想搭理,子陽也讓他不要多事,可是聽到說話的內容,於天還是沒忍住的湊近上前,躲在一棵大樹後麵觀望。
視線轉過樹幹,於天先是看到地上坐著的一老一少。
那位老婦哆嗦中又勇猛的一把拉過身邊的少女,雙臂回環的將她護在懷裏,像一隻受驚的鳥雀護衛著自己的孩子,這時那傴僂的瘦小身軀,顯得如此的莊嚴偉大。
她一臉驚恐和擔憂,卻依舊提起一股能夠撼動泰山的氣勢,哀求著。
“好說好說,既然見到了本大爺,自然好說。”
隻見一個大漢向前一步,俯身伸手,將老婦人臂膀間挎著的包袱強行的拉扯過來,在得手後得意的叫喚了一句:“拿來吧你。”
接著便看到老婦人和他短暫拉扯包裹後的不舍哀求,還有大漢和他同伴猖獗的歡笑。
於天將這一切收在眼底,這種情況說實話,在兵荒馬亂的年代在再正常不過。
隻不過當他看到那名大漢身上穿著的衣服,像是平靜的湖麵激起了千層海浪,像是熄滅的灰燼中填了一把柴火,於天的眼皮猛然的一顫:
“那是,白冥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