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過,終究沒有,就算我那樣做了,也隻是將林筱父女之間,原本破碎的瓶子強行的粘合了起來,在外人看來可能還是完好無缺,但是他們都心知肚明,這個瓶子已經無法盛裝水,隻會讓他們在強顏歡笑的逢場作戲當中,讓自己難受,林振楠難不難受我不知道,至少林筱,肯定會,所以完全沒有必要,因為在林振楠拋棄他女兒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出了不可挽回的選擇。”
林川的口氣當中,對林振楠的失望多過了對家主之位的敬畏。
“那你沒有想過帶著林筱,離開這個痛苦的地方?”
“離開?往哪裏去?別看我現在飛上天了,可是那根線,還在林家牢牢的拴著呢,不像你,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沒有負擔和累贅,多好。”
“我?”於天瞪著眼指了指自己,自己可憐的身世在林川看來,倒成為令他羨慕的優勢,真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喏,來一口?”林川將酒壺舉到於天麵前,摻雜著滿口的酒氣說道。
強忍著撲麵而來的強烈氣味,於天歉意的一笑出手製止:“我不會喝酒。”
“沒事,喝點試試嘛,一個大男人不會喝酒像點什麼。”說著又往前遞了遞酒壺,有種不管他接不接,要直接搪塞到於天懷裏的趕腳。
看到林川這般的盛情,於天隻好接過酒壺,拿在手裏猶豫了片刻,仰著頭將酒壺懸在空中,不知所然的往下傾倒。
“咳咳咳。”
剛一入口,辛辣就席卷而來,於天連忙合上嘴以防吐出來,結果那口酒趁機往喉嚨裏猛灌了一口,灼燒的感覺讓於天不由自主的咳嗽起來。
將酒壺顫顫巍巍的丟給林川,一連串的幹咳讓於天不停的拍打著胸口,嗆得滿眼淚花。
“哈哈哈。”看著於天有些狼狽的樣子,林川在旁邊毫不遮掩的傳來一連串風涼的大笑,舉起酒壺灌了一口,很是享受的將其在口中慢慢醞釀,體會著那股熾熱流經食道進而遍布全身的快感。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之事明日愁,我相信,你會愛上它的。”
林川故意在於天麵前,顯擺又挑釁的掂了掂酒壺,臉上布滿了濃濃的笑意。
“你可拉倒吧,這玩意有百害而無一利,我才不會喝這玩意。”
對著林川皺了皺眉頭,於天夾雜著依然留在喉嚨中的熾熱,聲音嘶啞的說道。
說實話,在於天的價值體係裏,這酒就跟看鬼片一樣,你看的時候確實心驚膽戰的爽,結果呢,大半夜的上廁所不敢一個人自個去,還想著那鬼片中的某個驚悚的場景,何必呢,這不跟喝酒一個道理?喝的時候看似酣暢淋漓,到後麵醉的鬼話連篇不省人事,吐得昏天黑地,自己難受還出醜,何必呢?
連咽了幾口唾沫將那股灼熱澆滅不少,看著林川一口一口很是享受的樣子,苦笑著搖了搖頭,神思一轉,他想起了晚上林筱態度的堅決:“那師父想好要給林筱開靈了嗎?”
“哎,這件事我正發愁呢。”
一提到這,林川一臉的愁容,直接將酒壺都丟到了一邊,“之前筱筱向我提過幾次,被我糊弄了過去,這次態度明顯比之前幾次更加堅決,看來真的是難辦了。”
說道這裏,於天忽然發現,林川眼裏一向嚴肅的威嚴甚至冰冷沒有了,多出一絲似水柔情,將這個漢子原本高傲的一麵給融化掉了。
“你覺得呢,應該給林筱開靈嗎?”林川緊皺的眉頭思索無果,一幅痛苦的表情看向於天。
“我不知道,但我覺得,命運應該被掌握在自己手裏。”
“你的意思,是同意給林筱開靈?”
“這我可做不了主,”於天霍然起身,目視前方片刻後,居高臨下的看向林川,“這件事情,你應該問問林筱。”
“時間不早了,晚安嘍師父。”
林川準備追問,看到於天哈欠著伸了個懶腰,隻是回了一句:“嗯,晚安。”
聽到林川的回答,於天才禮貌的衝著林川一拱手,輕輕一躍跳到地上回房間去了。
爭名逐利事繁紛,唯有月色把酒溫。
古來多少聖賢客,舉杯濁酒敬乾坤。
房簷之上,獨坐的孤影,籠罩在月色當中,高高舉起手中的酒壺,對著夜月暢飲。
等到林川放下酒壺,他的視線穿透黑暗,看到林忉和林振楠向著自己走來,手中拿著一紙契約,當自己在上麵簽字的時候,他分明記得其中一句:
“林川必須要在林家任職10年,才能夠獲得林筱合法的監護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