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天急忙的跟隨上,隻是害怕被身後什麼東西拖進黑暗裏去。
在於天和閻羅王他們,一起隨著隊伍行進的時候,頭頂之上從黑暗當中傳蕩開來的聲響更加激烈,那是黑暗當中的厲鬼,察覺到於天的緣故。
人有三魂,所謂天魂地魂和人魂,歸魂有別於遊魂和正常人,是因為缺失了人魂,才能夠進入到地府當中。
於天因為陰差陽錯,落入到地府裏麵,但是依舊完整的保留了三魂,這也是被閻羅王他們感到驚奇的地方。
於天這個新鮮又完整的魂靈,對於那些孤魂野鬼來說,肉質會更加的美味,說白了見到於天,就像是饑渴的大漢見到一個赤身裸體的少婦一樣,有著如狼似虎的衝動,有著要來一頓饕餮盛餐的瘋狂。
所以在於天的頭頂之上,風聲刮動的更加張狂,黑暗對這邊的掠奪也更加肆虐,其中潛伏著的厲鬼也更加的不要命。
畢竟能夠獲得一個完整魂靈的話,經過對於天魂靈的吞噬和對自身的重塑,就有可能解脫這個黑暗囚籠的封鎖,獲得進入到十殿轉生投胎的機會,這樣的誘惑是淩駕於生命至上,還是足夠大的。
十殿之主也知道於天在此行當中的危險,所以想到了打壓它們氣焰和張狂的辦法,就是前麵的這尊佛像。
當聽到黑暗當中一聲聲悲慘的哀嚎,看到一個個想要靠近這裏而被焚燒殆盡的鬼魂,還有那些個依舊不要命的前赴後繼之後,十殿之主也開始慶幸。
還好將地藏王菩薩給請了出來,不然就算是有再多食物上的供奉,也不夠這些貪婪的厲鬼給滿足的。
於天此時雖然有著佛光的護佑,身邊還有著閻羅王一眾的保護,可是周圍鬼魂對他靈魂的衝擊是無法避免的。
那不是一種直接用著牙齒鋒利的撕咬,不是爪子尖銳的撕扯,而是如超聲波一樣遠程的攻擊,從周圍的黑暗當中傳蕩過來,轟炸在於天的頭頂和心口之上,讓他的魂靈產生一陣陣如暈船一樣的眩暈和難耐。
當於天他們接上隊伍的腳步之後,在隊伍的混雜當中,還有著一些人,身著著怪異的華麗衣袍,臉上帶著不同顏色的麵具,身上背負著各式各樣如槍刀棍棒,如人的骨頭,如鍋碗瓢盆般五花八門的物件,跟隨著於天的步伐,跟上了隊伍的行進。
再後麵,又繼續的續上一個方陣的鬼卒兵團,帶動著氣勢恢宏的陣勢,那邁動的腳步如一聲聲的鼓點,更如一次次木魚的敲擊聲,讓周圍黑暗對於天的種種折磨,有了可以皈依的平靜。
在隊伍的最末端,同樣有兩隻巨大的鬼怪,手中各舉著一隻高高掛起的巨大燈籠,它們兩個的行隻單影有種淒涼的孤獨,畢竟在它的身後,就是空蕩蕩的黑暗。
那兩隻閃爍著燈火的燈籠,有種隨時可能被後麵湧上來的黑暗,趁機撕咬一番的可怕。
不過這樣的行徑也算是有了某種完整,在最後說不上什麼畫龍點睛,倒是應了那句有頭有尾,算是和前麵的燈籠首尾呼應了。
整個隊伍就這樣行進著,在風嘶鳴的號角當中,在黑雲壓頂的昏暗當中,比百鬼夜行更加的肅穆,比千軍萬馬的殺敵更加的悲壯。
“陰兵借道,閑雜人等避讓!”
隊伍之首,忽然傳來穿天動地直衝雲霄的喊叫,一直震顫到虛空的黑暗處。
一時間能聽得到鬼嚎的聲響更加的瘋癲,像是在沸騰的油鍋中丟進去一個麵團,滋滋的發出一連串的劈啪,一陣接著一陣,如泣如訴,使得於天的後脊背一陣陣的發涼。
於天跟隨著隊伍行進,漸漸感覺道路有些走高,又想到之前閻羅王提到的背陰山,那現在應該是往山頂行進了。
果真,不知道拐過了幾道彎,不知道攀爬了多少的高度,就在於天累的氣喘,被周圍的嘶喊壓抑的心力交瘁的時候,前麵的隊伍驟然停下.
於天探頭張望,透過那密集冰冷的鐵甲,隱約看到前方的點點星火。
此處是山頂之上的一個圓形祭壇,在祭壇周圍擺放了一圈的火盆,火盆中火勢正旺,升起的濃黑色煙騰然升起一直綿延到黑暗中。
隻見前麵的方陣隊伍整齊的分為兩列,有序的排站到祭壇周邊,鬼卒手中的兵器在篝火的映射下閃著寒芒,使得黑暗中陣陣鬼怪的嚎叫都減弱了幾分。
在隊伍最前列手執帆旗的鬼怪,早已將那麵帆旗插在了祭壇的中央,帆旗伴隨著風勢,咆哮的更加猛烈。
那個手提籃子的鬼怪,在圍繞著祭壇癲狂的跳動當中,將手中的紙片揮灑的更加繁瑣和密麻,一張張的紙片如雪花般紛紛揚揚的灑落下來,很快的在地麵上,鋪上了一層的慘白。
為首手執燈籠的那兩隻毛怪,和走過來的原本在隊伍最後麵的兩隻手執燈籠的毛怪,一起背對著帆旗,站在祭壇正中央。
它們四個分別背對著帆旗呈十字形戰立,將帆旗牢牢地圍在中間。
四隻碩大的燈籠觸探到黑暗中,巍巍顫顫。
地藏王菩薩的尊像,則是被抬放到了祭壇靠近山體的一邊被供奉了起來,那裏是整個開天大陣的陣眼所在,需要地藏王菩薩的威嚴和慈愛來支撐和威懾。
還沒容於天再細看,閻羅王就將於天扯進祭壇中央,使他站立在那帆旗正當下。
近距離的看著毛怪有些壯碩過頭的背影,燈光下忽明忽暗猙獰的側臉,雜亂的毛發在風中四處的飄蕩著,雖然他在此處已經見了不少,但在伸手就能觸碰到的距離,讓於天不由握著旗杆的手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