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狠勁(1 / 2)

黃銅警鍾、符紙、信號煙火、千裏鏡、觀星台、駐守弟子宿舍,蕭家的這個瞭望台修得很盡心盡力。

隻是駐守在這裏的蕭家弟子已經不知所蹤,整個瞭望塔淩亂不堪,外層的防禦陣法也有被破壞的痕跡,建造地基的石頭上還可以看到黑色的血跡。當時離開的蕭家弟子應當很匆忙,還有弟子傷亡。

柳清慈吩咐澤蘭去把外麵的防禦陣法補全了,又給蕭宗主找了個地方讓他坐下歇息:“蕭宗主,您就坐在這裏別動了,我把這裏收拾一下,咱們今晚可要在這裏過夜,總得燒一鍋熱水暖暖身子。”

蕭宗主拿著帕子捂著嘴低咳幾聲:“小帝姬一路扶著我,辛苦了。馬上天要黑了,別亂走。”

這般囑咐,多少帶著點兒長輩的關切。柳清慈笑了笑,唇如朱丹,齒如編貝:“多謝蕭宗主關心。”言罷,動作利索的收拾起屋子。

柴房裏柴塊不少,想來是之前的弟子儲存來過冬用的,今晚可以燒一晚了。水缸裏沒有水,隻能去外麵找一些幹淨的雪進來。鍋碗瓢盆都有,將爐子點燃,柳清慈往鍋裏扔了一些肉幹和菜幹,不一會兒熱氣騰騰的一鍋湯就冒出了香味兒。柳清慈拿勺子攪了攪,盛一點兒到嘴邊嚐了嚐,略微皺眉:“肉幹裏鹽太多,有些鹹了。蕭宗主來一碗暖暖身子,就著水袋多喝些水吧。”

蕭懷瑾看她忙忙碌碌,不過一個時辰,剛剛淩亂不堪的房間就整理出個能見人的樣子,還能喝到一碗熱湯,笑著從柳清慈手裏接過湯:“有沒有人說過,小帝姬你還有些賢惠的資質?”

“……什麼賢惠,我經常外出到處玩,身邊又不是隨時隨地都會有人跟著,三五不時就會遇上夜宿荒郊的事,這點兒小事都打理不好,別說家裏人了,我自己都不放心我自己。”柳清慈嘀咕了幾句表示不滿,清了清嗓子,道:“蕭宗主別小帝姬小帝姬的叫了,家裏長輩都叫我一聲阿慈,蕭宗主不嫌棄也這麼叫吧。”

小帝姬一般用於同輩之間的稱謂,和與她不太熟的人這麼稱呼。長輩稱呼,自然是呼其名的。

“好啊。”蕭懷瑾手裏扣著扇子,輕言笑語道:“其實我也不是外人,阿慈一句一個蕭宗主,倒是有些見外的。”

柳清慈笑道:“是。您都叫父君一聲二哥,也算是晚輩的世叔,晚輩就叫您一聲二叔,您別嫌棄我攀高啊。”

“……”蕭懷瑾扶額:“好吧,雖然叫著有些顯老,不過論我與二哥的交情,的確應該這麼叫。”

談話的功夫,澤蘭已冒著風雪回來,鵝毛大雪落滿烏發。她身後還跟著幾個秦家弟子,領頭的那個,正是秦卓。

按照秦時所言,便是他發起了這場秦家人的獵殺。而他身後,秦時並不在列。

“蕭宗主和帝姬日子過得不錯,不僅有個遮風避雨的屋簷,還有一碗熱湯喝。哪像我們兄弟?跑這麼遠來狼族除邪,卻死的死傷的傷,也不知能不能活得過今天晚上。”一個同樣被戳瞎了一隻眼睛的秦家弟子陰鬱的看著柳清慈,像是毒蛇一樣盯著人,仿佛隨時會給她來上一口。

柳清慈被他盯著渾身難受,一揮手直接將他們轟出去,隨即一道結界包圍著她們所在的房間,又讓澤蘭貼一張隔音符,免得晚上被吵得睡不著。

柳清慈可不是什麼軟柿子,做不到什麼動心忍性。誰讓她不舒服,她也必定讓那人不舒服。

“敗軍之將。”柳清慈一聲嗤笑,給澤蘭一碗熱湯,嫌棄道:“嚐嚐你買的那些鹹肉幹兒,齁閑。”

澤蘭接過碗,坐在火爐邊,‘出塵’被她放在膝上,嚐了一下,亦略微皺眉:“帝姬將就一下吧。我已傳信給玄夜神君了,想來很快就能到了。”

柳清慈點點頭,溫聲對蕭懷瑾說道:“蕭二叔,你要是不介意,今晚睡我和澤蘭中間吧?若是要起夜,最好也叫我們中的一個陪著你。那些秦家弟子被大雪和凶獸折磨得久了,也不知會不會做出逾越的舉動來減緩恐懼,您還是小心一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