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怕三兩鐵?”我疑惑的問道:“什麼意思?”
“民間傳言而已,就是說鬼怕鐵器,你見殺豬佬、鐵匠這些整天與利器打交道的人為什麼幾乎不會被鬼纏上,鬼見了都躲避三舍,不是他們有煞氣,而是因為他們身上沾有鐵器的味道,鬼害怕罷了!”
“這是有什麼根據嗎?”
“雖然隻是傳言,但是一些親身經曆者也很認同這種說法。”
“你親身經曆過?”
“沒有,但我表哥的侄子的堂弟的哥哥經曆過。”
無語了片刻,我悠悠問道:“那是什麼樣的故事呢?”
“不是故事,是親身經曆的事!”
“好的,請說出你的表哥的侄子的那啥的經曆.......”
“也不是啥稀罕事,常年在水上打漁的也遇到過,我這個表哥侄子的堂弟就是個打漁的,他有一艘手搖槳的小漁船,平日裏在家忙農活,夜晚得空就劃船去河裏撒網打漁。”
“那晚他獨自一人劃船沿著河流往下,一路撒網,但是很奇怪,平時再怎麼運氣差都能網到幾條小魚,但那晚硬是一條魚都沒有,他不信邪,一路撒網往下,到了一處水壩前。”
“那處水壩是用來給旁邊的小水電站攔水發電的,因此攔起來的水庫很深,每年都會有人在這裏遊泳溺水淹死。”
“當時船行到水庫中間的時候,突然再也前進不得,原地打轉起來,他使勁搖漿,可是漿在水下的那端好像被什麼東西抓住了,怎麼也搖不動。”
“天上的月光很微弱,什麼也看不清,隻看到河道的模糊輪廓,聽到河水嘩嘩直響,他想拿手電筒照水裏,可手電筒怎麼也打不開,眼看船越轉越急,有側翻的危險,這個男人滿船尋找救命的工具。”
“他看到一把廢棄在船艙裏很久的菜刀,刀身已經生滿了鐵鏽,顧不上多想,男人操刀就衝到了船頭,怒喝道:哪裏來的不三不四的東西,敢害老子,老子一刀剁死你!”
“說也奇怪,本已鏽跡斑斑黯淡無光的菜刀,此刻在月光下卻明亮無比,閃爍著金屬的光澤,仿佛剛從鐵匠鋪打磨好的新刀,片刻嘩嘩的水聲消失,船又恢複正常,男人趕緊把船劃回了家,靠岸一看,那把菜刀又恢複成鏽跡斑斑的模樣了。”
“還有一例,是我們本村的人,那晚下大雨,擔心大水衝垮剛插秧不久的農田,就扛著把鋤頭去田埂挖缺口放水。”
“忙完已是半夜,回來的時候狂風大作,大雨傾盆,農田離村子也就十裏地,但是他兜兜轉轉就是走不回去,轉了幾個圈總是回到自己的農田邊上。”
“當時樹木亂晃,大風嗚嗚作響,聽起來鬼哭狼嚎一般,這人也知道遇上不幹淨的東西了,於是舉起手裏的鋤頭,嘴裏罵道:我不管你什麼東西,再擋我的路,老子一鋤頭敲死你!”
“本來粘滿泥巴黑乎乎的鋤頭,在電閃雷鳴下閃閃發亮起來,緊接著風就停了,這個人才看清前路,原來自己離村子就隔一小墳山,竟然走了幾個鍾頭都沒走出去。”
我聽過那東西怕狗血怕驢蹄子還沒聽過怕鐵器的,當下也是半信半疑。
“這些終究還是傳聞,當不得真。”
“你這妹仔,那今晚的事怎麼說,你也看到了柴刀的異樣吧?”
這下我啞口無言,當時黃老三一手握刀一手拍醒我的時候,我確實看到了他手裏的柴刀明顯變得錚亮,有一股無法言喻的冷冽之感,而現在再看過去,跟市場上普通的鐵器沒有什麼兩樣,又鈍又黑。
“按你這麼說,以後我拿把美工刀、指甲剪是不是也能防身了?”
“那肯定不行,三兩鐵,怎麼滴也得是有些份量的家夥。”
一路說一路行,很快就到了別墅的門口。
“黃老,今晚真是太謝謝你了!”
再次跟他道謝,同時猶豫著要不要請他進去坐坐,不過黃老三也沒這心情。
“很晚了,累壞了吧,早點歇著!”
我點頭,看他走遠,把鐵門關上,一溜煙就上到了三樓,把右邊的臥室燈打開,坐在書桌前一言不發。
別看我一路走得平穩,其實內心早慌的一匹,現在一個人呆在自認為安全的房間裏,全身忍不住顫抖,冷汗就從臉上滑落下來。
我不敢去想,如果沒有黃老三的那一拍,自己繼續跟下去,會發生什麼,原來生與死就在一瞬間。
這間臥室是我白天就選好的,它跟左邊的臥室共用一個大露台,從陽台門出去,就是大露台,露台上放有一些盆栽,靠中間的位置有一把大遮陽傘,遮陽傘下是一張高腳茶幾和幾張靠背椅子,非常適合休息,是我喜歡的布局。
等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後,顧不上把床單和踏花被洗一次再用,直接將床單鋪在床上,再把席子用濕毛巾擦兩遍後蓋在床單上,我仰倒在床,拿被子枕頭,望著天花板發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