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很痛，像塞滿了東西，要從裏麵撐裂，又像掰柚子一樣，有兩隻手使勁按著我的腦袋想撕開......”
我坐在醫生的桌前，認真訴說自己的症狀。
是的，頭痛困擾我一段時間了，有時候會持續一個小時那麼久，有時候像便秘一樣斷斷續續，一會痛一會不痛的。
不痛的時候我時刻警惕著它下一秒會不會痛，根本無法安心，這樣更難受，還不如一次痛個暢快。
醫生張口想說話，我打斷了她，“之前已經當感冒看過了，開了不少感冒藥，藥都吃光了，就是不見好。”
“你是.....想繼續開感冒藥嗎？”
醫生的聲音很好聽，長發挽起在腦後，白色的大褂很幹淨，猶如她口罩邊緣露出的麵容一般皎白。
當然不是啦，吃了一個星期的感冒藥了，鬼才想繼續，難道還能把這當飯吃？
再說繼續開感冒藥，我不去找原來的內科醫生，何必多此一舉找你這神經科的醫生？
至少內科那位大年紀的醫生看起來比你這二十多歲的樣子有經驗多了。
“因為久久不見好，我想換個科室看看，也許不是感冒呢？”
“哦，是這樣啊......”她很認真的看著我，“你怎麼認為自己需要看神經科呢？”
我有點愣，大姐，到底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
我一個大一的學生，不是導醫台的漂亮護士一本正經的思索了一陣然後一本正經的告訴我，我上哪知道神經科還管頭痛，它不應該是給神經病人看的嗎？
看到我呆呆不語的樣子，女醫生倒是沒有繼續追問，“你這症狀多久了？”
舒了一口氣，這是進入了正常尋醫問診程序。
“一周....一周吧...”我努力的回想。
不對，一周前我對內科醫生也是這麼說的。
“兩周.....兩周吧......”
“到底多久？”她瞪著眼睛看著我。
“兩周！”這次必須用堅定的語氣肯定。
“發燒嗎？”
“量過了，沒有。”
“有沒有鼻塞、流鼻涕、咳嗽......”她認真的在想，“嗯，打噴嚏之類的症狀？”
“醫生.....”我小心翼翼打斷她，“我不是感冒.....”
合著我苦了一周，從內科專門換到神經科，還是把我當感冒治？
你神經科有內科治感冒那麼專業嗎？
你神經科就應該給病人提供一個不同的角度和選擇，這就叫專業人幹專業的事！
沒想到她卻皺起了眉頭，“你怎麼知道不是感冒？”
她的語氣有些生硬，帶著不善，好像是在警示我你是醫生嗎你在質疑一個醫生的專業素質嗎你禮貌嗎諸如之類不該有的負麵情緒。
“已經......當感冒治療了一周....還沒好......”我的聲音有些弱。
“因為一周沒治愈，感冒它就不是感冒了？”
嗯，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偷偷瞄了瞄她胸前的工作牌。
周玲，名字不錯但相當普通。
25歲，不上不下的年紀，要活力沒活力，要經驗沒經驗的那種。
主治醫師，說真的，是個年輕沒經驗的醫生都會有的頭銜，要不是專家門診預約號滿了我至於選你嘛！
我的視線從她胸口離開，順便說一句，胸不錯，不是A就是B，一個25歲的成年女性，這是沒救了。
收回視線後我聽到對麵不滿的聲音，“你是對我有什麼意見？”
“哈？”我不敢接話，因為不確定她所指的意思，如果是指胸，我怎麼會有意見？我能有意見嗎？你胸小關我什麼事？
“別不承認，你的目光中含有輕蔑。”她語氣有些嚴肅，“說吧，是不是認為我年輕，水平不行？”
把年輕去掉，水平是真不行。
“哪裏，哪裏......”我用自己才聽到的聲音說，“沒堅持多等一天去擠專家號是我的錯。”
“韋疾忌醫！”她加重了聲音，“你這也是病。”
好嘛，頭痛的病還沒看出個端倪，我又多了一重病。
“你們這種自以為是的病人我見多了，都認為自己比醫生厲害，那還要醫生幹什麼？”
你見多了？
大姐，我在這坐這麼久了，就沒見其他病人上門，你確定你一天能見幾個病人？
這般折騰，感覺不但頭痛，胸口也有些隱隱作痛，臉上不禁抽搐幾下。
“哪不舒服？”女醫生緩和了一下語氣。
“胸，也有些痛了.....”
“把衣服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