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學舍友裏也有一個同性戀。

“當時消沉得差點自殺呢。

“談戀愛就是把半條命交給對方。

“保護不好,那可不就是一下子丟了半條命。”

“韓秋!你敢!”已經走在路上的符曉咬牙切齒地低吼,“是你有錯在先的!沒認錯之前,你敢動自己一根頭髮絲,我他媽胳膊給你擰斷!”

符曉一路憤怒,到了小區門口,看到周意的微信,霎時就剩一身寒冷。

【符曉姐,秋姐電話打不通了!她從不會關機的!】

怒氣和擔心在符曉心髒裏劇烈衝撞,她矛盾地往前走兩步,往後退一步,最後徹底被擔心打敗,用力敲響了韓秋家的大門。

韓秋站在門裏,臉白得像紙,連說話都有氣無力,“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接我的電話。”

符曉胸腔裏的異樣感鋪天蓋地地襲來。

她想到了兩個詞:如釋重負和心如刀割。

後一個和過去那個她不會有半毛錢關係,現在卻正在發生,她還沒有一點兒辦法控製。

她很惱火。

想起昨天那一幕,惱火瞬間凍成了冰。

符曉冷冷地看著韓秋,反問:“難道不是?”

“不是。”韓秋虛弱無力地握著符曉的手,一字一句,把事情原委說得清清楚楚,最後告訴她,“小小,我會去,隻是去解決問題。我心裏清楚,喜歡了你,以後就會常回來江坪,會常和你一起出去吃飯、逛街。那會是一件日常到幸福的事,我不希望你下次遇到莊文茵的第一反應還是回避。我們的年紀都不小了,還能幸福幾年?小小,她是我的過去,不需要你委曲求全,所以我要去解決。”

符曉愣住。

她是記者,始終堅持的不過“真相”二字。

可她連求證都沒有,就差點給韓秋判了死刑。

她不該是這個樣子。

可遇到韓秋,對她動了心,她就是變成了這個蠻不講理、敏感多疑的樣子。

符曉惱羞成怒,“你這個混蛋!既然沒做虧心事,你幹嘛把自己搞成這樣?”

韓秋說:“昨天是我爺爺忌日,我以為和你待著能好點。”

符曉腳下一空,如墜冰窟。

她嘴上說著要做那個可以給韓秋一個擁抱的人,可當她真的抱過來,她卻被自己那顆受了一次傷就變得脆弱不堪的心拉得遠遠的,讓她看也看不見。

她和十五年前那些袖手旁觀的人有什麽兩樣?

不對,她還比如他們。

韓秋不愛他們,他們再怎麽無情,韓秋傷的也不過筋骨。

到她這兒……

符曉扶著韓秋的腰,手撫著她跳動的心髒,說:“做嗎?”

……

深藍色的床上,韓秋抿著唇,眉頭緊蹙。

符曉撫摸著她泛起一抹紅的眼睛,在隱隱約約的嗡聲裏,低下聲說:“韓秋,我想要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