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獵犬見他流了不少血,方鬆了鐵齒鋼牙,遠遠地走到一邊去了。其實它是一條溫馴聽話的獵犬,那獵犬叼塊石頭來到李適的麵前,以及攻擊李適,這一切全是它的主人——齊天暗中指使的。
李適這會才看清楚,那亮晃晃的東西,哪裏是白玉?隻是一塊頭石,陽光照上去而分外明亮!
最好笑的還是最後!那李適回到屋裏,一手拉開櫃子,隻見,哪裏還有什麼紅石?隻有一行大字:我的大名叫齊天,你的紅石是我的了!
那李適當場氣了個麵紅耳赤、咬牙切齒,他指天怒道:齊天——我定要尋你計較!——我恨不得抽你的筋喝你的血吃你的心髒,我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
不過,這李適並不知道這齊天是何方人物,更不知道他家住何處。
齊天二人見對麵走來了李適,連忙繞道而行,待李適走過,方才眉頭一鬆,心頭又是一陣好笑,歡歡快快、興興衝衝,向前方一路跑去了!
到了晚上,齊天二人在一個茂密如幄的灌木叢旁站住,齊天迅速地向四處張望了一下,見到四處無人,方才把那個玉壺放進木叢之中,木叢之中還放了那塊從李適手中奪來的紅石!
之後,便大步流星地踏向家門,一進門,便一個耳光迎麵掀來,那齊天隻聽見“咣”一聲大響,即刻不由自主地後退幾步,他那臉頰頓時火辣辣地疼起來,那耳窩裏流出一溝鮮血來。
“廢物!”一個奇醜無比的女人對他厲聲喝道,“怎麼白養了你這個東西!”那女人滿麵黃雀斑,大嘴碩唇,那口中牙齒也參差不齊,真是個虎背熊腰、粗手粗腳的夜叉!
“娘親,你幹什麼?”齊聖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個耳光大吃一驚,“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哥哥?”
“過來,”那個大媽鬆了口氣,小聲叫齊聖過去,這時,那窮縣令文條斯理地走了過來,腔腔恰似一個太監,手裏還拿一把破扇,神色自然,他道:齊聖啊,你和你娘先回屋裏吃飯去,不然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那個大媽便拉起齊聖的手向屋裏走去,齊聖目含淚光,幾番回頭望向齊天,似乎齊天十分的可憐兮兮……
這窮縣令齊煥又瞄了齊天一眼,不知不覺換了一副神色,一張臉直繃了個硬邦邦的,就像一塊鐵麵,說話的口氣也變了個冷冰冰的,似乎要讓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寒氣逼人!他道:跟我來!
齊天便走在他後麵,麵色泰然,一直低頭不語。一會,倆人便走進了一間蛛絲四繞、塵煙沉澱的屋子,屋裏很暗很暗,真是陰深深又黑洞洞,可齊天絲毫不怕,大步走了進去!
那齊聖像塊木頭一樣坐在他娘親的旁邊,一臉憂心忡忡,兩手握拳,兩眼直直望向門口,心裏七上八下,壓根無心吃飯!那個大媽隻顧往他碗裏夾菜,還一個勁地嘮嘮叨叨,恁她的話如流水、滔滔不盡,齊聖沒聽進半句。
不久,那齊煥便怡然自樂地哼著小曲回來了,齊聖似離弦之箭——飛快地奔過去,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問:哥呢?
齊煥輕笑一聲,將扇子一收,不慌不忙地坐下,輕輕拿起酒壺倒了杯酒,又緩緩地舉起酒杯,一幹而盡。直教那齊聖心急如焚,連去門口張望了幾次,門外不見半個人影!又奔回來問齊煥:快說啊,我哥呢?
這齊煥真是一條變色龍。他立刻板了一張冷峻的麵孔,對齊聖厲聲斥道:你哪來的什麼哥哥?
齊聖刹那間驚住了,不敢出聲,那個大媽連忙過去安撫:齊煥啊,聽話,今後就當這個齊天啊從來沒有出現過,就像一縷雲煙,一個泡沫,風一吹,便灰飛跡滅了。
又氣衝衝地對齊煥破口大罵,直罵個沒完沒了。齊煥視而不見,揮扇走出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