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政的臉上這才掛上了淺淺得笑,可是眼中的微痛,依舊深凝於眼底,消散不去,何時,我們之間橫隔著的竟是溝壑如海?
可是那一步,我終究是要走的。
“走,我們回去吧!”贏政帶著笑,拉著我的手,向著山下而去。
我不再掙紮,隻是順從的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的背影默默而行,我此時能做的,唯有讓他此時安心了吧。
在路過關口時,那對白色的雪獒懶洋洋得抬起頭,輕瞟了我們一眼,又垂下了眼睛。
受極了冷待,贏政瞪了它們一眼:“你們還是我送給奶奶的禮物,現時卻不再理會於寡人!”
我輕聲而笑:“據說獒犬一生隻認一個主人,不理會於你,這也極是正常。”
贏政挑眉看我:“這你也通曉?”
我驕傲得抬頭:“這是我多讀書,見識廣聞之故!”
贏政笑了起來,鄙夷得說道:“厚顏無恥!”
我向著她瞪眼,然後自己也笑了起來,看著眼前的雪獒,好是神俊,真是越看越喜歡。
“你無非是對自己喜歡的東西感興趣,你若是不喜歡獒犬,又豈會上心。”贏政無奈得看著我。
我向著他吐舌頭,心中卻道,他倒是挺了解我的。
“純種的雪獒特別難得,不雜一絲他色,更是難得,這對雪獒乃是異族人進獻,你若喜歡,小雪倒是已有了孩子,到時我問奶奶討了給你。”
我睜睛一亮,看著其中一隻雪獒,來時它便一直趴在地上,倒沒發現它的異常,難怪,總覺得它總是懶懶的,原來是有了寶寶。
聽了贏政的話,我倒是有些的心癢難耐,想想卻又搖頭:“還是不要,讓他們一家分離,我於心不忍的。”
贏政不置可否得笑著:“走吧,夜色已暗。”
我依依不舍得看著雪獒,隨著贏政漫步下山。
贏政的待從遠遠的跟在身後,倒是落得個清靜自在。
才到了山腳下,月亮已爬上了天空,周圍已彌漫在夜色之中。
前方突然出現星星點點的亮光,我驚叫起來:“看,有螢火蟲!”
贏政眼中浮現了驚喜,看著夜色中突起的微亮:“是的,好多的螢火蟲!小魚,你還記得那時嗎?我們總是徹夜於草原玩耍,那時的螢火是可比現在這要多了許多。”
“嗯,那時的螢火蟲,漫天飛舞,都快和天上的星星連成一片了。”
贏政的眼中揚起了笑意:“我還記得,你當時的形容,芝麻餅!”
我嬌嗔得看他一眼:“那還不是被困在了崖底,給餓得。”
哈,哈!夜色中揚起了一片的笑聲,回憶如此的美好,卻都已是過往。
“阿政,放木兮離宮吧!”我突然說道:“如果你不願意放我走,至少讓她離開,我不想拘禁她的自由。”
贏政收起笑聲,看著我:“我總是看不明白,你心中在想些什麼?”
“阿政,你不是不明白,隻是不願意去想,除非你是想用木兮來要協我,否則你沒必要關著她。”我直直得看進他的眼中。
贏政的表情越發得低沉,他苦笑起來:“我原來確是如此想來,你的心太軟,有太牽掛的人,可是若不放她,你隻會越來越恨我。”
我避開他的眼睛,心卻在痛,我怎麼可能會恨他,經曆過那麼多,我怎麼忍心恨他。
“好,明日我便會讓蒙恬放她走。”贏政終於歎了一口氣,說道。
我連急步上前,看著他說道:“在她走前,我必須要見她一麵?我保證,沒有任何的陰謀,隻見一麵,我必須說服她,否則她絕計不肯離開的。”
贏政的目光淩厲:“小魚,你覺得我就那麼的好說話嗎,你的要求一次比一次的要多,若然答應了你,你是否又會讓我放你一同離宮。”
我悲傷的看著他,不再發一言,這本就是他的拘禁。
我的哀慟觸動了他,他猛得一閉眼睛,言語冰冷:“明日木兮會去見你一麵,但是我會讓蒙毅陪同,小魚,這是我最後的底限了。”
在冰冷的黑夜中,他不再看我一眼,掉頭離去,在漫天飛起的星點之光,在黑暗得沒有一絲夜色中,他的背影,漸漸得溶進了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