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坦然而笑,心中卻知道這是孤注一擲,可是她必須要賭,這是唯一路,生死一線僅在於此
“君上如此膽怯,究竟怕得是信陵君的正義凜然,無視於天下人的目光,還是不敢正視自己呢,斷袖之癖,怡笑大方,為天下人所不恥。”
“大膽!”龍陽君勃然大怒,長袖狂掃,立於院落邊的盆景應聲而落,在他的怒火之下,碎成了粉末。
瞬間,龍陽君身後的隨待抽出了刀刃,指向了我,大門口外的帶刀劍客魚貫而入,將寂寞清冷的園子圍得水泄不通。
莫其連將我拉後,護於身後,我卻依舊淡笑,對著他搖頭,走出了他的保護圈中。
我淡定得看著神色大變的龍陽君,沒有絲毫的慌張,臉上掛著的依舊是淡淡的笑意,我慢慢的踏前一步,走出優美的亭落,站於夜光之下,任月光將自己的影子拉得細細長長。
“君上,難道我說錯了嗎?其實這天下最看不起你的其實是你自己!所以你更是在乎他人的眼光,隻是一個眼神,你便會在心中惴測萬分。可是你又可知,就算太陽普照的白日之時,亦有陰影的存在,不管任何人,都有屬於自己陰暗的一麵,不光彩的一麵。”說罷,我將目光移向了腳下的影子,如影隨形,亦步亦趨,我指著地上的陰影說道:“每個人的身邊都帶著一片陰鬱的黑暗,就算是聖人,恐怕他也不敢坦言,一生沒有做錯過任何一件,說錯任何一句話。而君上隻是自己的喜好不同,又為何引為終身之恥,那麼這究竟是他人看不起君上,還是君上自己心有介懷?”
龍陽君渾身猛的一震,呆然的看向跟隨於我腳下的那片黑影,他慢慢得笑出聲來:“不錯,你說得不錯,我記得第一次見你之時,你曾說過的話,身不由己……,我的一身又何嚐不是這樣,就算現在擁有了權利,擁有了地位,可是這一切又有什麼用?可是你,為什麼總是能說到本君的心底,就算殘忍,就算讓我狠狽不堪。”
我的聲音轉軟,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盛日之下亦有暗色,暗夜之中也有光明,這都是這世事沒有必然的絕對,其實愛一個人並沒有錯,錯的都是人的思想,為什麼必是男女才能相愛,天下萬物皆是有情之人,你隻是不喜與世俗相同,隻是在思想上的選擇與他人不同,你並沒有傷害別人,竊取他人的利益,皆是你情我願之舉,你隻是選擇了一條與他人不同的道路,別人憑什麼看不起你,你又憑什麼認為自己是屬於黑夜的呢?”
龍陽君沉靜下來,默默不語的盯著我看,許久,許久……
我的心在狂跳,我知道生死就在一線,以退為進,能得到自己預期的效果嗎,她不敢保證,隻能從她所認識的龍陽君,揣測他的性格,其實在這戰國時宮廷的腐敗奢靡,男風盛行並不在話下,世人雖有看法,卻是誰也不敢言明,可是李斯的一句話卻激得龍陽君勃然大怒,自己隨心的一句話卻讓龍陽君另眼相看,在他的心底究竟是怎麼想的,究竟又什麼才能打動他,她也隻能破釜沉舟一試,不成功,便成鬼……
終於的,龍陽君那平靜職湖麵的臉孔微微的一動,不苟言笑,讓人看不清他的喜怒哀樂。他輕挪著腳步,一步一步的向著我走來。
說不怕,那是假的,我的手心中已捏著的濕冷的汗,可是腳下的步子卻一步也不能挪開。她的話能否打動龍陽君,成敗也就在此一舉。
龍陽君向著她一步一步的靠近,他輕輕的抬起手,那細白晰長的手慢慢的伸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