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對麵有個巷子,一群小混混正在聊天,說笑,抽煙,他嗅了嗅,忽而說:“那幾個孩子抽的是大煙葉,裏麵還夾了神油。”

“神油是個啥東西,你怎知道的?”陳玉鳳驚訝的說。

“在越國的時候有人給我抽過那種煙,我能聞得出它的味道。”韓超說。

陳玉鳳一聞,路上還真有一股淡淡的,麝香似的味道,聞著就讓人發暈。

“那東西是幹嘛的?”她又問。

韓超往巷子裏瞅了一眼,示意陳玉鳳把大哥大給自己,拔電話準備報警,一邊對妻子說:“那東西是催情,亂性的,幾個小混混正上頭呢,得抓局裏去才行。”

陳玉鳳不擔心小混混們,明知事情已經過去十幾年,卻忍不住擔心曾經的韓超。倒不是擔心他會對不起自己,而是擔心當時他身上發生過什麽。

“你呢,你當時怎辦的?”陳玉鳳說。

韓超收了電話,嘴角一抽:“忍著唄。”

陳玉鳳頓時放心,笑著說:“我就知道我男人可厲害了,能忍。”不會亂性。

韓超眯眼看了妻子片刻,忽而說:“鳳兒,你就沒發現我曾經的嗓音和現在不一樣,我的嗓音變了很多?”

是的,韓超回家的時候不僅麵容變俊了,嗓音也變得特別低沉。

跟原來那種洪亮高亢的嗓門完全不一樣了。

夜色中女人仰頭望著丈夫,一臉崇拜,笑著說:“我男人變成熟了唄,現在的嗓音,好聽。”

“傻瓜,那是因為吐酒太多,灼傷嗓門,我的聲音才變沉的。”韓超忍不住說。

身在敵營,別人喝了酒可以倒頭就睡。

韓超不行,他一旦暴露,必死無疑,所以他必須時刻保持清醒,那他就必須把喝的酒全吐掉。

酒色犬馬三年,他的嗓子是被酒灼傷,吐啞的。

這時忽而遠處有警燈閃起,一輛警車悄然而至,駛至巷口,去抓人了。

來接孩子的家長們都在往那邊跑,陳玉鳳卻仰頭望著丈夫:“一直吐,那你得多難受?”

韓超是看妻子太傻,忍不住想嚇她一下,真嚇到了,又不忍心,忙說:“開玩笑的,沒有過那種事,我在越國的時候從來沒喝過酒,我是騙你的。”

陳玉鳳順著韓超的話說:“我就知道你是騙我的。”可她心裏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那七年,她一磚一瓦,在替韓超搭建著屬於二人的小家。

而韓超上過沙場,臥過冰原,還曾在敵營裏顫顫兢兢的赤腳走尖刃,一步步的,淌著回家的路。

他們都不容易,可他們終於還是歷盡重重艱辛,走到一起了。

如今,隨著那幾個混混被抓,陳玉鳳最後一點擔心也蕩然無存了。

她就假裝認為韓超是在開玩笑吧。

他在越國時受過的所有苦難,她心裏知道就行了。

此時下課鈴響起,蜜蜜一馬當先,甜甜緊隨其後,從校門裏跑了出來。

甜甜蜜蜜,這才是陳玉鳳所擁有的,當下的生活!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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