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虛實實,實實虛虛,好似兵家戰術一般;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又好似佛家偈語一樣。
太原,剛剛入秋的城市和盛夏沒有什麼分別,天氣有點幹熱,混混沌沌又很晴朗,微風吹來的不僅僅是涼意,也帶著一絲的頹唐。
河東大學,一所臨著大街的高等學校,鬱鬱蔥蔥,熙熙攘攘,一片生機之中又帶有一絲不輕易透露的失望。建築掩映在高大的樹木之下,看不見全影,但風姿還是露了出來,讓這個學期的每一個新生都有品頭論足的機會。
主教學樓裏三樓301階梯教室裏,學生正在上哲學課,一位帶眼鏡年近40的男老師在講台上慢條斯理的講著他的馬克思主義哲學。“我們都知道,任何事物都有它相反的一麵,也有它正確的一麵,對於一般事物,我們要學會運用馬克思唯物主義辯證法來認識它,要客觀,不要主觀,要實際,不要理想……”
這是將近中午的時候,或許再高尚的馬克思也抵擋不住饑餓的折磨和雜念的困擾。學生開始躁動起來,安靜的氣氛也被打破。哲學老師仍然津津有味的講述他的哲學觀,學生的雜念卻脫離了課堂的束縛,像化學試劑產生了變化,慢慢轉化,漸漸溢出,從有縫隙的地方飄散開來;身體的每個神經,每個汗毛都好似有了自己的靈魂,一刻也不自在,蠕動著,蠕動著,衝破了種種限製,終於忍受不住了。這是最難忍的時候,正當痛苦難堪之時,一聲清脆的鈴聲響起,一切成為可能。身上不適的情況頓時無影無蹤,真不知道它們怎麼來的又怎麼走的。學生們解放了,自由了,教室的門在這個時候顯的更加狹小,恨不得四個人擠成一排走。
正交通堵塞的時候,居然反方向擠進一個男生來,雖然不是瘦小,長的也算高大,但在滾滾人流麵前卻變得什麼也不是了。這個男生走到教室前頭,提筆在黑板上寫上了大大的幾個字:今天下午2:00有會,謝謝合作。走在門口的有人問:“王強,怎麼又開會?”王強答:“社團不開會怎麼行,況且我們今年招收新社員,成績不錯!”
門外走進一個胖胖的學生,喊著王強的名字,王強問:“周大胖,有什麼急事!”周大胖很高興,“李安教授讓我來找你,給咱們社團的題字已經寫好啦,等你取呢!”王強:“是嗎?咱們這就找教授去!”
教師公寓,五樓502室,李安教授家,李安教授是中文係的副主任,對國學造詣很高。李教授佇立不動,眼睛盯著桌上放的他的大作---為國學社題的字,隸書“國學社”。從右到左橫寫,左邊下腳有:“乙酉秋李安題”,下附款章。正當李教授欣賞他的大作的時候,門鈴響起,他去開門。來人是王強和周大胖,“李教授好!”李安:“社長同學,來看看我寫的怎麼樣?哈哈”,他把兩個人讓到屋裏,徑直朝書桌走去,也不請他們做,也不為他們倒杯水。李教授拿起字讓他們看,王強笑著說:“能得到您給我們社題字,真是讓我們國學社增光。”李教授這才想起讓他們坐下,慢慢的說:“其實啊,其他的什麼美術協會這些社團都找我給題字,我都沒答應,為什麼又偏偏給你們國學社題呢?就是看上你們‘國學’兩個字了。希望你們能把國學社辦好,辦出真東西來。”他們靜靜的聽著,聽到了教授對他們的期望。王強最後說:“今天下午我們國學社要開新社員大會,您看能不能去坐坐,給他們講講什麼是國學。”李安:“今天下午恐怕不行啊,中文係也要開個會兒,新學期教學研討會。我就不去湊熱鬧了,有空給你們社團去上課吧。”周大胖高興的說:“那太好了。”王強說:“那我們就不打擾教授休息了。我們走了。”李安:“好的,把畫拿上,好好表一表,改天去你們社團參觀!”王強和周大胖向教授略一鞠躬,走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