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我確認自己沒有妊娠,鬆口氣之餘,心中也不免感到遺憾。

結婚三年,跟陸應川沒能有個孩子是我的心結。

但後來這件事也成為壓垮我們婚姻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難孕,婚後做了許多嚐試都沒能成功,後麵他對我的催生也開始厭煩,逐漸的不在回家,把精力都放在了公司。

我想,他或許就是那時跟徐秘書好上的。

可當時我一點不曾察覺,直到有一天,我終於得到喜訊,可當我迫不及待把消息告訴他時,等來的卻是他一句淡漠而疏遠的,“薑泠,我們得談談。”

那是二一年十月的事,在我懷孕後,他跟我坦白了自己對徐秘書的心意,並希望跟我離婚。

我當時覺得天都塌了!自然抵死也不肯同意。

差一點點我就可以擁有一個夢想中的三口之家了,憑什麼現在要將這一切拱手讓人?

我堅信,他隻是一時鬼迷心竅!

我有孕在身,離婚官司他打不贏的。

或許正是這個做法激怒了他,陸應川被我逼的走投無路,已經視我為仇人。

我至今記得十月末的那個暴雨天,我跟他在爭執中不甚踩空,從別墅的台階上摔落。

當時我不覺得疼,隻是覺得小腹好酸脹,有什麼東西跟雨水一起流出來。

後麵我失去了意識,眼前最後一個畫麵是像鋼針一樣疾速墜落的雨水,還有破開雨幕的他冷峻的臉。

一個月後,我就在眼前這家醫院的病床上,跟他簽下離婚協議。

那次之後我身體每況越下,不到半年暴瘦了二十斤,在新年伊始,一個零下的晚上,我忽然很想見見他,於是再一次回到了曾經的家。

那天是二月十四,我的忌日。

我沒能抗過那個晚上他加之與我的滅頂之劫,暴斃在了曾奪走我孩子的台階之下。

今天是二一年九月十七。

我重生的第二天。

我相信老天給我這次機會是別有用意的,因為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是他跟那個女人第一次見麵,並從此成為他生活中極具儀式感的日子。

看著陸氏集團正門口洶湧的人流,我捏緊手裏的門禁卡,從容不迫的往總裁辦專用電梯走去。

大堂入口處的前台以為我走錯方向,立刻過來將我攔下,“這位小姐,抱歉,這不是客用電梯。”

雖然我嫁給他三年,但是來公司的次數寥寥可數,所以這裏的員工都不認得我。

“我來找陸總,還要麻煩你通知下他。”我揚起手中象征身份的磁卡,禮貌微笑,在一眾驚訝目光的注視下踏入電梯,按下直達頂樓的摁鈕。

許久沒來,他辦公室與我記憶中模樣又有不同,似乎偏向更現代的簡約風。

除了電話號碼,陸應川幾乎沒有長久的習慣過一樣東西。

他骨子裏就是喜新厭舊的,關於這點,在婚前好友就已經提醒過我,可我偏不信邪。

我以為自己會是那個讓他收心的女人,畢竟當年他跪在麵前說愛我時眼神那樣真摯,哪怕如今回想,也依然灼疼我的心。

這層樓隻有總裁辦跟秘書辦,走廊裏來往的人不多,我輕易避開與他們的交集,靜靜的站在了這扇雙開的黑木紋大門前。

重生後第一次見他,我竟然有點緊張。

可我不想在他麵前表現的以往那樣卑微怯弱,所以足足緩了半分鍾,才深呼吸著將門推開。

視野隨著門的緩緩移動而逐漸明亮,被空曠的會客區以及鋪滿陽光的落地大窗充斥。

他就站在窗前,側身輪廓沒在光影裏,顯得整個人冷峻又遙遠,隻那雙眼睛卻總顯得懷揣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