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寒假的時候,兩個人正處在分手的冰河期,在一個屋簷底下表演相敬如賓,明明心裏芥蒂未消,卻還得表演兄友弟恭。

如今倒好。

兩人還要表演,卻是為了收斂自己,別一上來就把薑平海和蘇芳華嚇到。

大過年的,也不能一回來就鬧得雞飛狗跳,總得給家長幾天時間適應。

他倆回來的第一晚,薑平海就問起那套公寓的事情了,薑遊不僅曬了小區,還曬了內部裝修,才剛剛裝到水電,裏麵一片毛坯的樣子,一眼就知道不是租房。

薑平海納悶地問薑遊:“這房子怎麽是毛坯房?你租的嗎,不會吧?”

薑遊咬著筷子尖,一時不知道如何回話,不由自主地望向陳柏青。

“是我跟薑遊一起買的。”

陳柏青自然而然地接過了話。

他神色淡淡,像是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家事,“薑遊今年考研,他想報考的學校離我很近,我又還有好幾年才能畢業,我們肯定是要住在一起的。我們倆算算,這些年手裏的存款也差不多夠了,就先付了首付,買了套房,也省得租房總是不穩定。”

他說得太輕描淡寫。

不像買房子,倒像去市場買了個菜。

薑平海被震了震,一時都沒想到該說什麽。

他試探性地看了眼蘇芳華,意思是你知道這事情嗎?

蘇芳華微微搖了搖頭。

薑平海神色更複雜了。

孩子有出息能買房當然是個好事兒。

但這麽大的事兒一聲不吭,陳柏青跟薑遊也沒跟家裏說一聲,自己就搞定了。

這讓他們這做父母的,實在是很沒參與感。

但他想了想,覺得還是要鼓勵為主。

他說,“柏青啊,你這麽年輕就能買房是好事,你比叔叔當初厲害多了。”

但他又很快就抓住了問題的重點,狐疑地看向自己兒子,“可是……薑遊,什麽叫你跟陳柏青一起買房,你出錢了嗎,出了多少?”

他眼裏的懷疑快滿出來了。

不是他看扁親生兒子。

實在是薑遊這小混蛋花錢如流水。

也就這幾年還自己掙到了點錢,之前哪個月不是月光?

薑遊被問住了,咬著雞翅膀,吃也不是,吐也不是。

他爸可真是一針見血。

他隻能又眼睛烏溜溜地去看陳柏青求助。

陳柏青慢條斯理地剝蝦,淡定道,“薑遊這兩年也攢了點錢,他都交給我了,以後我來管帳,所以這房子也有他的一份。”

他把那隻蝦放進薑遊的碗裏,還蘸好了香醋和一點芥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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