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遊昨晚熬夜看小說,倒頭就睡。
可是教室裏空調也跟著停了,空氣裏一陣一陣的燥熱,混合著窗外的蟲鳴,睡也睡不安穩。
他就拿著試卷當扇子,耳朵裏塞著耳機,輕輕給薑遊扇風。
那時候教室裏一片昏暗,也像今晚一樣,隻有黯淡的月光,誰也沒有注意他們這個後排的角落。
隻有前排的女生回過頭,想問他借一下膠帶,猝不及防看見了這一幕。
那女孩睜圓了眼,看看他,又看看薑遊,露出了人生受到衝擊的表情。
但她還沒來得及說話。
陳柏青就抬起手,豎在唇前,輕輕噓了一聲。
那女生立刻也捂住嘴,用手指點了點膠帶,等他點頭後,迅速拿著膠帶轉身,再也沒轉過來。
事到如今,陳柏青想起來也有些不可思議。
他怎麽會這麽喜歡麵前這個人呢。
薑遊睡了一個小時,他就扇了一個小時,可是等薑遊醒來,他又隻是若無其事地把手收回來,什麽也沒說。
他那時候無法洞察未來。
不知道一年多以後這個人真的可以屬於他。
他抱著一種絕望的,無可救藥地心情暗戀著薑遊,又瘋狂地嫉恨未來會牽起薑遊手的那個人。
可他從來沒能放棄過愛薑遊。
這太難了。
他可以幹脆利落地戒煙,說不碰就不碰,卻唯獨戒不了薑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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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遊也沒睡多久。
二十分鍾後他就醒了,臉上還帶著筆帽的紅印子,睡眼惺忪地抬起頭,看見陳柏青還有點懵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陳柏青一身灰色的襯衣,坐在書桌旁的扶手椅上,臉上戴著平光眼鏡,輪廓被台燈鍍上一層朦朧的光,瞧著格外溫潤美好。
他迷迷糊糊地問,“你回來了呀?”
“嗯。”
陳柏青指了指旁邊的袋子,“給你帶了夜宵,但是你睡著了,我就沒有喊你,現在要吃嗎,去給你熱一熱。”
薑遊瞬間清醒了,“吃。”
不過他沒等陳柏青動手,自己去把煲仔飯熱了,回來的時候拿了兩個杓子,往陳柏青手裏塞了一個。
兩個人坐在書桌旁吃著夜宵,陳柏青並不餓,吃了幾杓就停了。
但他一直望著薑遊。
薑遊奇怪地摸摸臉,“你看我幹嘛,我臉上有墨水嗎?”
陳柏青搖了搖頭。
他說,“之前有很多次,我都會做同一個夢,夢見你搬過來了,夢見你在附近上大學,我下了課回來,你已經在公寓裏打遊戲了,就坐在地毯上,旁邊開著薯片的袋子,等著我給你帶晚飯,就像我們在家的時候一樣。但是再一醒來,卻發現都是夢,你不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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